059不处，勿扰。

秋。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秋天了，又或者说，他不想记。

房间里的小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羽毛，轻的仿佛一吹就会飘走。

他站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就在窗户边上，依稀能听到楼下的谈笑声。

“战争结束以后，你们打算去哪啊？”

“不知道——我听说a城好玩，打算去看看。”

“长莽也不错啊。”

“哎呀都可以都可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什么时候去找一趟月亮吧，好好谢谢他。”

“再等等吧，毕竟……”

谈话到这里就没了后文。

不过月亮懂他们的意思，床上的江绮也懂。

“……江月亮。”

江绮叫他了。

音量很小，带着哑意。

“嗯，在。”

他应了。

江绮一点点支起身子，他会意，把枕头垫在了她腰后。

江绮弯起眼睛。

“长大啦。”她说，“都学会照顾人了。”

“长了手就会干的事。”他没什么表情。

江绮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嘱咐着自己的:“……等战争结束以后，就去四处走走吧，别总是站的那么高。”

“……”

他看了她片刻，垂下眸子。

有些话他说了不少遍，但她总是不信邪。

这次……就不跟她对着干了。

“你听见了没有——”

江绮扯了扯他的袖子。

力道不大，动静更像是小猫小狗能整出来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

“……好，如果我有机会的话。”

“……江月亮。”

江绮又叫他了。

他依旧客客气气地应了，“嗯。”

“你肯定能去看的。”

江绮说完这句话就转头望起了窗外——即便那里拉着一层纱帘，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去看看吧。”

江绮重复了一遍。

——去看看军营外丛生的野草，去看看一望无际的莽原，

去看看你从未到达过的、也是我想向你展示的，你从未触碰过的远方。

“这么自信。”

又过了很久，江月亮才开口评价道。

江绮又笑了，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为她添了几分柔色:“……因为我的小月亮是人间的月亮啊……”

君是云中镜，更是人间月。

“我亲爱的小月亮，”她伸出手，让光线一点一点透过指缝，洒在自己的身上，“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是去摸那些冰冷的枪支弹药的。”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你随便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她的手指在半空中缓缓翻转着。

就好像她真的把阳光一缕一缕地收进了怀抱里。

“……你不一定要立刻去工作——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桌子上那张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