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房子
随着时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缓缓推移，建房的工作却由于种种棘手得令人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困难依旧停滞不前，迟迟未能开启动工的进程。一家人的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焦躁不安的情绪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然而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别无他法地继续苦苦等待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合适时机。
张小芳每天依旧被建房的事情压得心事重重，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原本就略显愁苦的面容如今更是布满了深深的忧虑，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皱纹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愁苦印记。她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光芒。嘴里时不时地喃喃念叨着：“这房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盖啊，总这么拖着可怎么行，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哟。”那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无尽的焦虑，仿佛能把人的心都给揉碎，让人听了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魏枫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着，内心也如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沉重无比，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难受的感觉如影随形。她轻轻地走到张小芳身边，声音轻柔、满含关切地柔声安慰道：“妈，别太着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可她自己的眼神中也透着迷茫和不安，那闪烁的目光里藏着对未来的不确定，犹如被迷雾笼罩，让人难以捉摸。
赵宗为了建房的事情，整日没日没夜、不知疲倦地在外奔波忙碌。他的脚步几乎踏遍了周围的每一个村庄和城镇，那原本结实耐穿的鞋底都快被磨穿了，鞋面上也布满了尘土和污渍，显得狼狈不堪。每次拖着疲惫不堪、仿佛散了架似的身躯回到家中，都是一脸的憔悴和困倦。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熬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脸上的胡茬也杂乱无章，仿佛已经许久未曾打理。但他从不在家人面前唉声叹气、抱怨诉苦，总是默默地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独自承受着一切压力。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到院子里，坐在那张破旧摇晃、还带着些虫蛀痕迹的木凳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那升腾的烟雾仿佛是他心中无法言说的烦闷，一圈圈地在他头顶缭绕，久久不散。他紧锁着眉头，目光深邃而忧虑，思考着下一步究竟该往何处去走，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那凝重的神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赵亮亮在工作之余，也没有片刻的清闲。他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休息时间，不辞辛劳地到处向同事和朋友打听建房的相关信息，期盼能从他们那里获得哪怕一星半点有用的线索或者宝贵的建议。有时为了了解一个可能有用的消息，他不惜跑上很远很远的路程，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每过一天，就像在一家人的心头又重重地压了一块巨石。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如今也渐渐被失望和焦虑所占据，那曾经明亮闪烁的目光变得暗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然而，尽管现实如此残酷，就像无情的暴风雨一次次猛烈地摧残着他们脆弱的心灵，但他们却始终没有放弃心中那一丝微弱但却顽强闪烁的希望之光。始终坚信总有一天能够解决眼前这如山般沉重、似海般深邃的难题，让建房工程得以顺利启动，开启新的生活篇章。
一天，赵宗在一次偶然的、出乎意料的机会中，从一位多年未曾走动、关系疏远的远房亲戚那里打听到了一个可能的资金来源。这个消息犹如黑暗中突然闪现的一丝曙光，瞬间让全家人看到了希望的火苗，心中燃起了新的期待。但随之而来的，是需要办理一系列极为复杂繁琐、令人眼花缭乱、头脑发昏的手续。全家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行动起来。
张小芳急急忙忙、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把家里的柜子抽屉都翻了个底朝天，只为找出家里所有可能有用的文件和证明。那些纸张有的已经泛黄，边缘带着磨损的痕迹，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魏枫则找来纸笔，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地记录着需要准备的每一项材料，那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是她急切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赵宗再次出门，顶着炎炎烈日，无畏酷暑，去各个相关部门咨询具体的办理流程。他的衣服被汗水湿透，又被风吹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汗渍，那是他辛勤奔波的见证。赵亮亮也向单位请了假，毫不犹豫地陪着父亲一起奔波。他们走过一条条崎岖不平、蜿蜒曲折的小路，挤过一辆辆拥挤不堪、人声嘈杂的公交，累得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家人忙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仿佛连吃饭睡觉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
在这个紧张忙碌、充满压力和挑战的过程中，张小芳和魏枫虽然依旧会因为一些细节问题产生意见不合的时候。比如对于某个材料的准备方式，是应该详细全面还是简洁明了；或者某个流程的先后顺序，是应该先办理这个还是先完成那个。但她们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地争吵不休，互不相让。而是会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的急躁，然后再心平气和、理智冷静地商量解决办法，寻求最佳的方案。
“不管怎么样，咱们这次一定要成功。”赵宗目光坚定如铁、坚定不移地给家人打气。他的声音虽然略带疲惫，带着沙哑和低沉，但却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能穿透一切艰难险阻。
大家都重重地点着头，那动作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是在对命运做出坚决的回应。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照亮前方充满荆棘的道路。虽然建房的道路依旧漫长而充满坎坷，就像一条蜿蜒曲折、布满荆棘的山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一家人团结一心，紧紧地凝聚在一起，如同拧成的一股坚韧无比的绳索，坚不可摧。准备勇敢地迎接新的挑战，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绝不退缩，勇往直前。
一家人就这样在忙碌与期待中又熬过了一段艰难困苦的时光。然而，建房的事宜依旧进展得极为缓慢，每一道手续都仿若一道难以攀越的险峻关卡，令人望而却步，心生怯意。
赵宗满怀希望地拿着历经千辛万苦才准备齐全的材料前往相关部门办理，却被无情地告知还缺少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明。他的心瞬间如坠无底的黑暗深渊，被无尽的绝望紧紧包裹。回到家中，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绵软无力地瘫坐在门槛之上，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十指用力地抠进头发之中，一声不吭。他那愁苦的面容好似被岁月的利刃狠狠地刻下了一道道深邃的沟壑，每一道沟壑都无声地倾诉着内心的苦痛与无奈。
张小芳目睹赵宗那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模样，心里已然明了个大概。她一改往日喋喋不休的抱怨，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满是无奈与哀愁。随后，她默默地转身走进厨房，厨房里随即传来切菜的声响，那声音单调且沉郁。她的动作略显笨拙而生疏，眼神中流露出迷茫与焦虑，心里只想着至少能让家人在这艰难的时刻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从而给大家带来些许微末的温暖与慰藉。
魏枫和赵亮亮下班归来，一踏入家门，便敏锐地察觉到家中沉闷压抑的氛围，两人噤若寒蝉，不敢多问一句。一家人默默无言地围坐在餐桌前，面对着那简单且毫无热气的饭菜，却是丝毫没有胃口。那原本应该热气腾腾的饭菜此刻仿佛也被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所压制，变得有气无力，毫无生气。
“这房子到底还能不能盖起来啊？”赵亮亮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中饱含着深深的沮丧与无奈，仿佛这句话在他心中已压抑许久，不吐不快。他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斥着迷茫与困惑，那模样恰似迷失在黑暗中的懵懂孩童，惶恐而无助。
“别瞎说，办法总比困难多。”魏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尽管自己的内心同样毫无底气，但还是竭力试图给大家注入一些信心，阻止大家陷入彻底的绝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若在拼尽全力维持着表面那脆弱的坚强。
又过了数日，赵宗总算补齐了所有的证明和手续，可建房所需的资金却依旧没有到位。一家人只能继续心急如焚地苦苦等待，每一天都像是一场痛苦不堪的煎熬。那等待的日子，仿佛时间已然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般漫长无尽。家中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如铅，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几近窒息。
张小芳和魏枫之间虽说不再像往昔那般激烈地争吵不休，但彼此之间的交流也极为稀少，家里的气氛始终压抑沉闷得让人几近崩溃。偶尔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也会迅速移开，仿佛那短暂的对视都会瞬间引发新的矛盾与冲突。
某一天夜里，毫无征兆地突然下起了暴雨。狂风如同一头疯狂肆虐的野兽，咆哮着，雨点仿若密集的子弹，猛烈地击打在村小学西院那破旧不堪的房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声响。没过多久，房子便开始漏雨了。一家人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盆盆罐罐来接水，赵宗望着那滴滴答答的雨水，耳边回荡着嘈杂的雨声，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苦涩。那雨水仿佛一颗颗尖锐的钉子，无情地钉在他的心尖之上，令他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他的眼神呆滞无神，痴痴地望着那不断漏水的屋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生活对他们一家无情的讥讽与嘲笑。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张小芳望着满屋的凌乱狼藉，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在狂风暴雨声中显得那般凄凉悲切，那般无助绝望。泪水如决堤的洪流，顺着她那布满岁月皱纹的脸颊肆意滑落，滴落在地面，与雨水混为一体。
“妈，别哭，会好起来的。”魏枫轻声安慰着，自己的眼眶也不知不觉地泛红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张小芳的后背，试图给予她些许力量与安慰。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有一回，赵宗偶然听闻邻村有人建房时也曾遭遇类似的资金难题，最终却成功化解。这一消息于他而言，犹如黑暗中乍现的一丝曙光。他满怀期待，特意起了个大清早，天边仅仅泛起一抹微弱的鱼肚白。他脚蹬那双已然磨破了边的布鞋，踏上了好几里崎岖坎坷的山路，脚底都磨出了一个个令人疼痛难忍的水泡。一路上，他的心情忐忑不安，满怀期待地奔赴邻村。可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那人并不在家，他便在门口苦苦守候许久，那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般煎熬难耐。最终却只能带着满心的失望铩羽而归，归途中，他的脚步沉重得好似灌了铅，那一路的奔波与满心的热切期待瞬间化为泡影，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疲惫与深深的失落。
张小芳为了节省开支，每日前往菜市场买菜时，总是特意等到快要收摊的时候。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艰难穿梭，不厌其烦地与摊主们讨价还价，只为能够买到那些稍有瑕疵但价格便宜许多的菜。哪怕那些菜的品相不尽人意，她也毫不在乎，只要能省下些许钱财便心满意足。有时为了区区几毛钱，她能和摊主软磨硬泡上好一阵子，那执着的模样令人看了既心疼又无奈。
魏枫在工作上愈发勤奋努力，主动向领导请求加班。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竭，回到家中时双腿沉重得犹如铅铸，几乎迈不开步子。但只要一想到建房的资金尚无着落，她便咬咬牙坚持了下来。有时回到家已然是深夜时分，她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那疲惫至极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般单薄与脆弱，令人心生怜悯。
赵亮亮则充分利用周末的闲暇时间去从事一些又苦又累且脏污不堪的零工，搬砖、运水泥，无论何种脏活累活他都来者不拒。他的双手磨出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水泡，肩膀也被压得红肿不堪，汗水如注般湿透了他的衣衫。然而，他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抱怨，未曾喊过一声苦，叫过一声累。每次干完活，他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却依旧在内心默默地为自己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