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小知月是坏孩子

鹤间知月理直气壮地借用自己“还需要继续执行任务”的理由，从研究所要走了一辆车。

虽然他其实还没有驾照，但事急从权嘛。

虽然不认路，但好在周围只有一条大路可走，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也差不多知道在哪里了。

鹤间知月不确定琴酒就这样把他扔在那里有没有做其他措施，不敢立刻联系萩原研二他们，闷头把车开到警校附近，换衣服回了宿舍。

这会儿已经是晚训快结束，鹤间知月干脆先去洗了个澡，打理干净自己，才回去等着萩原研二来。

然而，一直到大家结束训练陆陆续续回来，他也没有等到萩原研二。

——不，不止是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伊达航，甚至降谷零都不在。

鹤间知月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他走出宿舍，去公用电话那里拨通了萩原研二的号码。

好，接了。

萩原研二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一向是充满活力的，这种情况还真是很少见：“你好，这里是萩原。”

“研二。”

电话那头的人吃了一惊，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小知月？！是你吗？”

鹤间知月心中不好的预感加深。

“是我。你们在哪里？”

那头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开口的换了一个人。

松田阵平在电话另一头不客气地问：“你在哪儿？”

“阵平哥。我回宿舍了。”

“那就留在宿舍不要乱跑。我立刻回去。”松田阵平果断地说，“你最好现在想想怎么跟我交代这一下午都干了什么——hagi！”

电话挂掉了，鹤间知月盯着嘟嘟响的听筒，慢慢把它放回原位。

是啊。怎么解释呢。

莫名其妙被偷走的一下午。

研二他们一定是联系不到就去找他了，结果发现定位也失效。……肯定很担心吧？

但鹤间知月也不想他们知道琴酒和096的事。

也不是心虚啦，他毕竟没有真的被洗脑，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因为是家人和朋友嘛。

而且如果被牵连进来就不好了。毕竟都是些危险的家伙。

走回宿舍的路上，鹤间知月已经做好了决定——不告诉他们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只讲一半。

他们回来得很快，一群人乌泱乌泱地涌进鹤间知月的宿舍。走在最后面的降谷零咔哒一声把门锁上。

不过鹤间知月这会儿没空挑他的刺——松田阵平已经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这混蛋！”他揪着鹤间知月，对准他的脸狠狠来了一拳，“亏你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不会有事！”

鹤间知月吃痛地偏过脸，但没有反抗，低声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阵平。”

对不起，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的。

我已经预感到我的一只脚踏入了黑暗，我直觉在那里能找到我想找的东西——但我不可以把你们带进来，你们应该一直活在光明里。

萩原研二难得火气很大地也给了他一拳：“你每次都这个样子！到底有没有在反省啊！”

是的……每次都让他们担惊受怕，每次都说会改，但好像从来没有改过。

向来温柔的诸伏景光也拧着眉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鹤间知月，等待一个解释。

鹤间知月简直难以面对他们的目光，只能偏开头道：“我回了昨天发现寺山的那条路，想再看看现场。”

更安静了。松田阵平抱起手臂，靠在了一边，脸上仍然阴云密布，像是无声的诘问——“然后呢？”

鹤间知月简直不敢看他们的表情，一五一十地交代：“现场有警卫，我没有进去，后来有人放倒了那两个警卫，我躲在旁边的房子里，被那个人的同伙发现了。”

“——然后你就和杀人犯正面硬刚？”萩原研二冷冰冰地问。

鹤间知月怕死了他这个态度，头都不敢点，也顾不上房间里还有降谷零他们，可怜巴巴地揪住萩原研二的衣角。

萩原研二简直想揍他，看见他脸上的淤青——松田阵平刚打的——又于心不忍地放下手，转过脸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伊达航看看那边两个在生气的大家长，挠挠头，过去拍了拍鹤间知月的肩：“你今天可是把我们急坏了，那个定位失效了，后来萩原又接到警署打来的电话，说在现场发现了你的手机，还沾着血。”

……啊，看来是和琴酒打架的时候打掉了。

鹤间知月脑子里无意识地飘过这样一句话。他感觉脑子里朦朦胧胧的，“研二和阵平在生气”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明明什么都想不了，却又好像在想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最终什么念头也抓不住，脑子里还是一个大写的“完了”。

眼泪已经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流出来了，真是狼狈，他连被洗脑的时候都没有……没有……哭……吧？

鹤间知月不自觉地跪了下去，把脸埋在萩原研二的衣摆里。好像有人在很吃惊地说什么，萩原研二似乎也蹲下身来了，一只手在抚摸他的头，但鹤间知月什么也感觉不到。

当他陷入情绪的漩涡，往往就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信息，任谁呼唤也无法挣扎出来。

这是一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