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神宫司作月

“不要胡说了好吧！”鹤间知月几乎要跳起来，脸涨得通红，怒视着雅文邑，“你这家伙、你……”

雅文邑非常平静地看着他：“啊，难道会有绑匪好吃好喝供着人质、还和人质一起打游戏吗？”

鹤间知月：“……”

“总之我才不信。”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我要回去了。”

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看向雅文邑：“正常追求？”

雅文邑搭在沙发边的胳膊滑下来，他垂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阴郁无比地瞪着贝尔摩德。

“还不都是因为你。”

鹤间知月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事实上他根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在摔门而去之前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贝尔摩德。

“无论如何，谢谢你……要一起走吗？”

贝尔摩德炫耀似的瞥了雅文邑一眼，走过去搭上鹤间知月的肩，弯唇笑道：“走吧，亲爱的。”

雅文邑独自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

——

“我送你？”贝尔摩德问。

鹤间知月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当然可以，亲爱的，不用担心我。”贝尔摩德没有强求，她坐进车里，“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对吧，知月？”

鹤间知月点点头：“注意安全。”

贝尔摩德打着了火，准备走的时候突兀地说：“虽然知道你对那家伙没兴趣，不过还是提醒一句——雅文邑很危险，你最好能躲着他点。”

“……我知道的。”

他沉默地目送着贝尔摩德离开，这大概是他第二次同这位陌生的长辈道别，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想法让他心情有些低落。他原本的计划是离开雅文邑的住所附近，再给研二和阵平打电话。

但现在他不想拨出这个电话了。

他独自走了很久，坐公交去了墓园。

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他干脆没有买花，两手空空站到墓前。

墓主人叫神宫司作月。

鹤间知月浑身上下连块手帕都找不出来，干脆扯着袖子擦去墓碑的浮灰，直到将整块墓碑擦得干干净净，才坐到墓碑旁边。

“我今天看到了母亲的好友。……叫莎朗的那个漂亮阿姨，我跟你说过的吧？”

“我被绑架了……嗯，姑且算作绑架吧，她居然赶过来救我。这次之后她大概就不会再出现了吧……”

“其实之前我都快不记得这么个人了。”鹤间知月调整了一下姿势，半倚在墓碑上，仿佛被身后的灵魂虚虚环抱在怀里，“但是她走的时候我还挺难过的。大概就是那种感觉——身边还记得你们的人都不在了，佐田风被捕了，莎朗也不会再出现，除了我，好像真的没人记得你们了。……也没人能陪我回忆了。”

顿了顿，他又吐槽：“不过我觉得莎朗可能也根本不记得你。她最多记得母亲吧？”

“哦，对了，绑架我的那个家伙说他是喜欢我，想追求我才绑架我。我真是……什么时候能把这些因为喜欢就迫害别人的人都抓起来啊！”

“嗯……不过你放心，他没强迫我，不然我肯定要和他拼命。”

他顺着墓碑滑下去，在地上缩成一小团，眼睛雾蒙蒙地仰头去看那照片。

“我今年，比你大七岁了。”

“要是再见面，你得喊我尼桑了。”

“如果你喊我尼桑，我就带你回家，然后把你当弟弟养。我当哥哥肯定比你合格。”

“……好烦啊。”他闭上眼睛，“怎么活下来的偏偏是我呢……如果是你的话，你活得肯定比我好。”

——

鹤间知月到家是凌晨两点半。

出乎意料的，灯还亮着。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在卧室里，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听见鹤间知月开门的声音。鹤间知月把备用钥匙塞回去，推开两人的卧室门。

凑在一起的两颗脑袋立刻分开，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小知月/知？”

鹤间知月倚在门框上，疲惫地露出一个笑容：“啊，我回来了。”

——

半小时后，鹤间知月一脸疲惫地裹着浴袍出来，松田阵平就守在浴室门口，萩原研二煮好了拉面，刚端上桌。

“快吹了头发来吃饭。”萩原研二温柔地说，“时间长了就不好吃啦。”

鹤间知月含含糊糊地说：“不吹了……饿。”

松田阵平错身拿了条干毛巾，盖在鹤间知月头上一通乱擦，摘下毛巾后获得了一个长发凌乱的脑袋。

“就这样吧。”松田阵平对自己的工作成果很满意，轻轻推了鹤间知月一下，“吃饭去。”

鹤间知月坐到餐桌前。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是陪他吃，碗里只有浅浅的几口面，磨磨蹭蹭到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