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算账

松田阵平发动了车子，才想起来问：“去哪？”

鹤间知月坐在副驾驶，臭着脸说：“你的安全屋。”

松田阵平认命地开着车往自己的安全屋去了。鹤间知月对着窗户默默流了半程的眼泪，剩下半程在给神宫司作月发消息问他该怎么办。

神宫司作月的回复很快过来：“去我在二町目的安全屋，我马上过去。”

松田阵平皱着眉，一边开车一边搜肠刮肚地想话题试图逗鹤间知月开口，忽然听见鹤间知月说：“去二町目。”

松田阵平：“哈——？”

“把研二也叫过来。”

松田阵平看看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扔给了鹤间知月。

萩原研二很快接通了电话，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恍如隔世。

“小阵平，今天的考核任务安排结束啦？”

鹤间知月阴森森地喊了一声：“研二。”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再响起时多了一丝讨好：“小知月，好久不见，研二酱超——想你的！”

鹤间知月：“……”

他耳朵可疑地红了一下，压低声音，恼羞成怒地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会生气的。”

萩原研二可怜巴巴地说：“不要嘛……”

“二町目的便利店，没有急事的话现在就过来。”鹤间知月打断了他的话，“见面说。”

他挂掉电话，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心软了。

松田阵平警惕地说：“怎么感觉你是想把我们叫出来一起教训一顿？”

“你也知道你们应该被教训啊？”鹤间知月没好气地用握着手机的手砸了他的腿一下，“开你的车。”

松田阵平难得老实地闭了嘴。

——完了，看起来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萩原研二到得很快，鹤间知月和松田阵平刚进便利店没多久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贴过来。

“surprise——”带着笑意的声音与温热的躯体一起贴近，萩原研二熟练地手动把自己挂在了鹤间知月肩上，笑眯眯地贴在他耳边，“小知月看起来变了很多嘛。”

鹤间知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紧接着反应过来：“研二，不要岔开话题，我还在生你们的气。”

“小知月大人有大量，饶过可怜的研二酱一次吧。”半长发青年一旦摆出示弱的姿态是非常令人难以拒绝的，鹤间知月把头扭到另一边，毫不客气地扯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衣摆：“快来管管你的幼驯染，这么大只还挂在别人身上。”

萩原研二难得被他嫌弃，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露出了豆豆眼：“诶——？”

“走啦，笨蛋研二。”鹤间知月拿起饭团催促，“回去再说。”

三个人走出便利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萩原研二感叹道，顺手捅了捅松田阵平，“小阵平，你今天好沉默啊。”

松田阵平臭着脸把墨镜拉下来一截，从墨镜上面看了他一眼：“别吵，我在想待会儿知月如果要揍人我是让他打还是和他互殴。”

鹤间知月猛然转头：“你还好意思和我互殴？！”

松田阵平立刻把墨镜推回去，移开视线装模作样地看着人流：“啊，这么想好像是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不如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鹤间知月深呼吸了一下，按捺住揍人的欲望，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也憋回去，恶狠狠地说：“……先回去！”

声音都哑了。

萩原研二立刻良心不安起来。

“好好好先回去。”他推着鹤间知月往停车的方向走，放软了声音哄他，“要哭吗小知月？研二酱的肩膀随时可以为你献上——”

松田阵平走在最后，很轻地叹出一口气。

——

鹤间知月沉着脸把门关好，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齐齐一抖，回过头，对上一张阴沉无比的脸。

“你们两个是疯了吗——！”

以这句话为开头，鹤间知月一边哭一边把两个人从头到脚数落个遍。

“明明跟你们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卷进来，如果你们在组织里出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你们真的有做好杀人的准备吗，前程大好的拆弹警跑来装炸弹，阵平，你对得起你的理想吗？！”

松田阵平根本不敢说他的理想其实就是揍一顿警视总监，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对不起。”

鹤间知月：“……”

怒火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偏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哭了。

“你们两个、我真的……”他低头，仓促地抹了一把眼泪，“……气死我了。”

萩原研二知道他这是生完气了，讨好地凑过去给他擦眼泪哄人。

“嘛，研二酱和小阵平当然也是做了准备、也下了相当的决心才作出选择的。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忍受这样一个巨大的犯罪组织在我们的国家扎根，不要自责。”

鹤间知月哑声道：“你们身后有公安的支持吗？家人保护好了吗？大大咧咧地用真名就闯进来，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