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来自小阵平的心理疏导
神宫司作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而肢体接触的中断并没有结束伤口的转移，几秒之后，神宫司作月的手臂皮肤就恢复如初，全部转移到了鹤间知月的手臂上。
鹤间知月微微睁大眼，转动着眼珠打量着自己的手臂。他感到一丝奇怪的欣慰——终于，在他再次看到重要的人受伤时，不再无能为力了。
——
砰的一声，实验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雪莉手抖了一下，试剂差点磕到桌沿。她惊愕地转过身，戴墨镜的男人闯了进来，正低着头略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什么人？！”助手们纷纷围过来，警惕地盯着戴墨镜的男人。若月遥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松田阵平慢慢皱起了眉头。
“你是研究所的负责人？”松田阵平皱了下眉，干脆地说，“我来申请一支k0647。跟琴酒报备过了，赶紧签。”
雪莉冷淡地抿起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
她快速做了登记，然后把本子递给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在申请人那一栏潇洒地签上纯麦威士忌，然后在申请原因上写：因为意外导致手臂受伤，为了保证下一批提交的炸弹精度，申请k0647。
雪莉扫了一眼，干脆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吩咐身边的助手去取药。
松田阵平跟着助手离开，临走前还又回过头瞥了雪莉一眼。
“总感觉好像哪里眼熟……组织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她不会就这样一直被迫待在实验室吧？”
这念头一闪即逝，除了让松田阵平更加重了消灭组织的决心，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印记。k0647在任何一个研究所里都有大量存货，包括雪莉这个并不是主要产地的研究所。他很快得到了那支药水，将盒子安置在副驾驶，开车往东京五号赶。
萩原研二正站在鹤间知月的病房外面，对着走廊窗户抽烟。他的表情很淡，松田阵平从没在幼驯染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但萩原研二一看到松田阵平，就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真是迅速啊，一定超速了吧，小阵平？”他神色轻松地打着招呼，笑嘻嘻地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一起往病房里走。松田阵平直觉般地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对劲——不，这根本不需要直觉，hagi一定不对劲。
松田阵平烦闷地抓了一把卷毛，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把k0647交给神宫司作月，和萩原研二一起眼巴巴地看着那管液体被注射进鹤间知月的身体。
鹤间知月的反应很大。他很快尖叫着挣扎起来，短短时间就沁出一身的汗。汗水混着血水一起流淌下来，沾湿了床单。神宫司作月按住他，防止他挣扎太过给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一只手从自己身边伸过去，按住了鹤间知月的肩膀。松田阵平转头看过去，萩原研二脸上满是挣扎动摇之色，接收到幼驯染的目光之后，他缓缓抬起头与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到底又在钻什么牛角尖啊？！
松田阵平憋气地转回头去，按住鹤间知月挣扎的双腿。
组织重新生长的感觉又疼又痒属实难熬，鹤间知月声带重新长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出求救般的嘶吼。
他不能求饶，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喊着哥哥和好友的名字，渐渐变成呜咽，最后变成嘶哑的呢喃。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神宫司作月满头大汗，声音同样嘶哑地安抚着弟弟，“小知月……再忍一下，很快的……”
这场对于四个人的凌迟持续了十多分钟，鹤间知月才精疲力尽地昏过去。他呕出了很多带着内脏碎片的暗色血液，神宫司作月撑着床头柜，恍惚了一会儿，才慢慢俯下身去收拾。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看着松田阵平一起过去帮忙收拾满地的狼藉。他只觉得很空洞，自我怀疑再度袭击了他：让好友因为你的选择变成这样，这就是你吗，萩原研二？
“hagi！hagi！”松田阵平叫了他两声，萩原研二终于回过神来，迷惘地看着他。松田阵平皱着眉，墨镜下带着黑眼圈的眼神显得分外凶恶。
松田阵平说：“跟我一起去处理垃圾。”
萩原研二茫然的目光扫过房间，在昏迷的鹤间知月身上只停留了一瞬就逃避似的立刻挪开。他应了一声，提起一个垃圾袋，动作迟缓地和松田阵平一起走出房间。
“这里面的垃圾都沾了知的血，得烧干净。”离开房间，松田阵平叼上一支烟，含混地说，“雅文邑说去这里的审讯室烧就可以。”
“小阵平知道审讯室在哪里吗？”
不，语气不够自然——
“啊，雅文邑说了，要下一层楼。”松田阵平平心静气地说，“不过在此之前，hagi，你该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了吧？”
萩原研二转过头，看着幼驯染，好半天才郁闷地道：“……好嘛，就知道瞒不过小阵平的。”
“你今天一直表现得像个傻瓜，我不发现才奇怪吧。”松田阵平烦躁地抓抓头发，“说吧，到底是在想什么？不会是因为知受了重伤在愧疚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问了吧。”萩原研二叹气，“研二酱也想留点面子的——”
“这是什么很丢脸的事吗？”松田阵平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知是为了救我们两个才变成这样的，我也很愧疚啊。但是不能因为愧疚就一直钻牛角尖，我们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呢。”
萩原研二的笑容有些勉强：“嘛，真不愧是小阵平啊，果然是这样只会打直球的性格呢。”
“如果你去问知，他一定不会希望我们愧疚。”电梯到了，松田阵平率先走下电梯，头也不回地说，“他是把我们当朋友才愿意舍命救我们的。如果你觉得欠了他两条命，比起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想点办法让雅文邑在组织里的处境好一点更让他高兴。”
“什么嘛，小阵平真是一点也不会安慰人。”萩原研二被气笑了，“我当然明白，只是偶尔也会有一点迷茫——啊，算了，现在完全没有迷茫了。我们快点去处理垃圾吧，回去还能接替雅文邑让他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