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温斯蒂
鹤间知月当晚就和温斯蒂跑到了欧洲。两个人都累坏了，一进安全屋鹤间知月就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温斯蒂检查完房间，确认没有不该有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鹤间知月居然已经睡着了。
“……”温斯蒂无语地摇了摇头，俯身把鹤间知月抱到房间里安顿好。
“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对这家伙这么放心吗……”“温斯蒂”心里嘀咕着，低头戳戳鹤间知月的脸，感觉比上次见面圆了一点。
“看来那两位小朋友有把你养得很好。”
“温斯蒂”在鹤间知月旁边趴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伤需要重新处理。他站起身，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在身上缠上绷带。他的后背是可怖的烧伤，已经初步愈合，但或许是养伤的人并不精心，个别地方还是狰狞地裂开，露出里面的嫩肉，往外渗着液体。
看样子注定是要留疤的了。
但“温斯蒂”显然并不在乎。
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拿出他们今晚的战利品，那本鹤间知月要的书。
——
“起来吃饭。”温斯蒂轻轻扒拉了一下还在沉睡的鹤间知月，“吃了再睡。”
鹤间知月皱起眉扒拉了一下温斯蒂的手，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很快又合上，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闷声道：“你先吃……我好困。”
温斯蒂额角青筋跳了一下，看着鹤间知月可爱的反应还是忍不住又带上笑意。他把早餐端进来，切成小块塞进鹤间知月嘴里。
鹤间知月真的困迷糊了，温斯蒂喂他他就无意识地嚼两下咽下去，以求得暂时的安静；然而在温斯蒂喂下第四口时，他终于被彻底折腾醒了。
鹤间知月丧着脸坐起来，机械地咀嚼了两下咽下嘴里的东西，倒也没有往温斯蒂身上撒起床气，只是说：“我先去洗漱，你去吃自己的饭吧。”
鹤间知月丧丧地起床，丧丧地洗漱，丧丧地坐到餐桌前，瞪着自己盘子里被切割过的三明治。
“……下次你自己吃饭就好了。”鹤间知月说，“不用管我。”
温斯蒂笑嘻嘻地拉长声音：“诶——可是知月迷迷糊糊吃下我喂的东西的样子真的超可爱的嘛。”
鹤间知月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你眼睛坏了？喜欢喂人吃饭的话建议去应聘带小孩的保姆。”
温斯蒂见他不高兴立刻转移话题：“说起来，知月，我做饭好不好吃啊？”
“挺好吃的。”鹤间知月咬了一口三明治，仔细感受后评价，“你还蛮谦虚的嘛，之前不是说很不擅长做饭吗？”
温斯蒂愣了一下，心虚地低下眼：“就只会做三明治啦，这不是想着在你面前露一手嘛——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你啦，我们要在英国待一个星期，然后去意大利，这期间饭都归你做哦？”
鹤间知月放下叉子：“为什么要这么久，还要去意大利？东西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温斯蒂立刻道：“这是为了甩开那个组织追踪的必要措施。你也不希望拖着尾巴回去，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吧？”
鹤间知月撇了撇嘴。
“好啦，快点吃完东西，我们啊、出去转转。”温斯蒂眼睛弯成月牙，十指搭在一起，目光越过指尖虔诚地落到鹤间知月脸上，“你之前是不是除了找我就没怎么出过国？没在国外好好玩过吧？正好这次有机会，我陪你好好玩一圈。”
鹤间知月“唔”了一声：“不会被你说的那个组织的人发现吗？还是也要做易容？”
“我给你易容。”温斯蒂说，“给你做张好看的脸。”
鹤间知月对此没有意见，吃完早饭就起身去收拾，不忘叮嘱温斯蒂：“我想尽早回日本，我们甩掉追踪就回去。”
“喂，难得出来一次，真的不多玩几天吗？”温斯蒂气鼓鼓地说，“我包你的食宿，又不要你花钱。”
“你不是知道我朋友在国内？”鹤间知月奇怪地看着他，“拜托，我还真的蛮想他们的——啊，对了，你还受着伤，能出去吗？”
温斯蒂的表情奇异地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当然不碍事。”他温和地说，但鹤间知月敏锐地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至少不耽误我们出去玩——请快去换衣服吧，知月。”
鹤间知月有些困惑，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别细想别细问，他就忠实地执行了自己大脑的指令，进屋换衣服了。
温斯蒂是个合格的导游，合格到有些过于亲密了。
温斯蒂第三次主动跑去给鹤间知月买气球的时候终于被叫停，鹤间知月无奈地看着他：“来游乐场就算了，你到底记不记得我不是小孩子了啊？”
温斯蒂自然地说：“可是你不喜欢假面超人的气球吗？”
“不喜欢。”鹤间知月冷酷地拒绝，“我不喜欢假面超人，也不喜欢拿着假面超人的气球在游乐场里逛，特别是在我的手已经被冰激凌和棉花糖占满了的时候。”
温斯蒂愣了一下，没再坚持要去买气球，安安分分地和鹤间知月并肩走在一起。
以前明明很喜欢假面超人的……
鹤间知月忽然停下脚步：“你喜欢？”
“啊？”温斯蒂愣了一下，抬起眼，“什、什么？——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既然出来玩就应该买一个而已。”
——其实也是喜欢过的，在小时候。两个孩子经常会因为假面超人的手办抢起来，最终年长些的那个总会把东西让给年幼的孩子，换得一句欢欣的“最喜欢哥哥啦！”
这么想起来，其实当年喜欢的根本不是假面超人，而是和弟弟打闹的那段时光。
小孩子身上软软的香香的，皮肉也嫩，兄弟俩打闹着滚成一团，做哥哥的总是忍不住在弟弟身上啃两口——很轻，也舍不得用牙咬，说是啃，其实更接近于亲吻。弟弟嫌痒，一边笑一边躲。
那是一段如今回想起来、连做梦都梦不到的好时光。
鹤间知月拍了张游乐场的照片发给萩原研二，画面最中心是捏着棉花糖和冰激凌的手。
这会儿日本还是半夜，鹤间知月收不到回复，把手机收回来，顺手捅捅神色恍惚的温斯蒂：“帮我拿一下，倒个手。”
温斯蒂默默接过他手上已经摇摇欲坠的棉花糖，看了几秒，在鹤间知月伸手来接的时候低头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