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太难了

第346章太难了陈用九从后院的考棚出来活动手脚，不知不觉走到了码头店铺来，看到清净，便快步走了过去。

院试同县、府试一般，一场考一天，只不过考官是京城派来的判官，陈用九是知道自己文章风格很难去改变，倒也顺其自然。

来到店铺前，清净就塞给他一碟的糕点，“研发的月饼。”

“月饼？”陈用九努力在脑中搜索这个词语，“月团？”

清净点头，如今月饼还未流行，只在京城那边的皇家和富贵人家中盛行。

“有点甜，当然了，不会太甜，我加的是咸蛋黄。”清净从桌上给他倒了一杯清茶，“你就着茶水，会好一点。”

月饼让清净给切成了四瓣，旁边附有竹签，陈用九默默捡了一块来尝。

“不错。”对他来说，还是太甜了。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中和口中的甜味，他杯子还未放下，就听到清净开始吐槽郭文石的外祖母，“变脸比谁都快，催促郭大哥带思思表姐去府城。”

“她打的什么主意，一看便知，无非就是想打探蛋黄酥的方子。”

清净拉着陈用九坐下，絮絮叨叨，“她也不想想，同是做糕点铺子的，我的方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告知她。”

想到张思思在府城买下的带有铺面的宅子，陈用九提醒她：“你表姐总得去府城打理铺子租赁问题，到时还是得去拜访余家。”

清净笑了笑，“清野堂哥在府城，托他代为办理。”

“算了，不说这事。”她将陈刀子即将跟刘行商南下的事给说了一遍，“我这边能想到的货物都给带上。”

陈用九以为她是要向自己讨主意，听得极为认真。

“我看你上次抬头望星空，就能断天气，可否帮我看看，刀子叔南下会有雨不，我怕月饼发霉。

如果下雨的话，我就让他少带月饼，咸鸭蛋倒是没有影响。”

陈用九：“……”

一言难尽看向未婚妻，他不知如何回复，索性回了句，“会下点小雨，天气炎热对你的月饼该是影响不大。”

他顿了顿，提醒她，“倒是去了南粤，你该考虑当地百姓是否能接受这新奇的吃法。”

清净心道，蛋黄月饼在岭南一带可是相当受欢迎，她连考虑都给省下，不过对方总归是好心，她解释道：“我是想看看能否卖给舶商。”

陈用九并不看好，依他的说法是，“食物不好保存，舶商只会带支撑航行的分量。”

剩余空间全用来装瓷器茶叶丝绸了。

他说的同样是清净所考虑的。

“唉，先试试吧，我听说南粤的糖作坊挺多的，或许是出口到国外了呢。”

她曾经考虑过从南粤拉一船的蔗糖回来保存，但听陈刀子说，路过的层层关卡都是要收税的，在南粤卖一斤十文钱的蔗糖到了益州几乎要翻倍，她就给放弃了。

现在想来，她还是太过天真了，“刘行商肯定有自己的门道，否则从益州到南粤的层层关卡都能脱去一层皮。”

听到她的嘀咕，陈用九在脑中搜索看过的书籍，低声道：“或许是走岭南西道的路线，据说那里不收酒课。”

清净差点被口水呛到，“怎么可能？”

视税如命的朝廷能放过酒课，那还是她想象中的朝廷么？

“是有可能的，”陈用九慢慢叙述，“岭南西道几乎没什么人口，朝廷流放罪犯也是往那里安置。”

清净顿时了然，“没什么人口，就没赋税，也难怪朝廷直接给忽略了。”

“那走岭南西道是挺危险的。”清净忧心忡忡，“这刘行商可以说是富贵险中求，我不想刀子叔遭受这样的危险。”

清净想要的是循序渐进的赚钱，她有技术有方子，不用如刘行商一般冒着生命危险在刀口舔血。

她小小的心脏受不住的。

陈用九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清净早就明白这人若是不肯说，打死都不会开口，也就随了他，心里在考虑等刘行商过来，该如何试探。

五月二十八这天，刘行商依约过来提六百坛白酒。

清净跟在父亲后面，他们正带着刘行商来参观店铺里的七巧桌。

刘行商显然好奇七巧桌的拼接方式，一个人就在原地研究了十来种组合。

等他研究够了，笑问：“倘若我想要带走，你们这边可以给几套？”

许山夏：“店铺里的都可以带走，我们目前和省城的木作有合作，到时你若是觉得好卖，下次提前写信过来说一声，便能调下来。”

刘行商没想到竟然有此等意外惊喜，“我全部要了，现在就搬到船上去。”

他也不藏私，直接说了缘由，“南粤的海商罗家是当地一霸，凡是在南粤做生意的商户都得去向他拜码头，就连京官下来任职，也得先去拜会他。”

清净瞪大双眼，“天爷哦，这不就是仗着天高皇帝远的。”

刘行商笑笑，“许姑娘到底市面见得少，听说过淮南盐场没，那里的盐商富可敌国，京官下到江南，同样得先去拜会。”

两淮距离京城不算远。

归根结底还是跟财大气粗有关。

清净默然了。

刘行商继续说道：“罗家的少东家喜欢收藏新颖奇怪的事物，这七巧桌想来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