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买下
第261章买下
清净不知钱员外为何提起码头的店铺来，心里以为他是派人事先调查过的，倒也不隐瞒，直接同钱员外说了：“都租给亲人去经营，您也知道，这年头不管是哪里的铺子皆是抢手的，我们也只能在码头随便经营一二。”
这是抱怨买不到镇上的店铺，究竟原因还是太贵了，房地产这块，古今中外，都是难倒百姓的一道大难题。
许山春同样心有戚戚焉，他对县城怎样的情况不清楚，但镇上的却是知之甚多，“镇上很多常住人家，宅子是不带铺面的，也只能日日提着担子到庙前面或者桥头前去摆摊。”
钱员外点了点头，“这在县城也是时常见到的，我也曾经见过为了桥头前的摊子位置打了起来的。”
他话头一转，对许家的人说道：“县城酒行在长街有几个铺面，是专门安排给酒行的商家，倘若你们若是加入了，就可以来申请一个铺面。”
许山春和清净被这个提议打动了，原先他们以为加入酒行纯粹就是交个保护费，哪里知道原来内部还有福利的啊。
清净仔细想了想，“这不就和垄断毫无差别么？”
整个县城的酒坊都在行会的掌管之下，内部实行利益再分配，那底层的酒坊还能有活路么？
她的嘀咕众人没有听到，因为许山春已经开始和钱员外热烈谈了入酒行后如何才能申请到店铺的事来。
“一般来说交了租金就可以得到铺面，但许兄弟也是知道，僧多粥少，店铺极其珍贵，以往都是价高者得。”
想到自家比上不足的家产，许山春退怯了。
钱员外必定是有所准备的，给了许山春一枚定心丸，“我身为酒行的行头，倒是可以给许家做这个主。”
清净看着对面沉着端着十拿九稳的钱员外，想起了学区房来，有意让对方给帮个忙，便故意好奇问他，“钱员外，洛江县管辖范围包括金河镇么？”
“自然，许姑娘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提出来。”
清净的视线不着痕迹扫了一眼，正是沉浸在琴弦旋律的寂寂姑娘，随后朝着钱员外笑道：“我平常只在三元村活动，鲜少了解金河镇的牙行，只不过最近有意租下一座宅子。”
“哦，说来听听，宅子是否自带铺面？”
清净摇了摇头，“并没有，是纯粹住人的，就在兴盛街靠近学堂附近。”
琴弦突然跳了一个音律，覆着白纱的寂寂姑娘略带错愕探究的眼神，先是扫向了斜前面的许家姑娘。
她本就长得柔弱，即使覆着面纱，眉头微蹙仍然是带着一种西施捧心的柔弱美感。
寂寂姑娘一个转眸，眼波流转，似秋水流动，顾盼生情，她久经风花雪月，自然是知道屋里谁说的算，再弹错了一个音后，对着钱员外歉意福了一礼。
钱员外本来就想找管事过来询问，被歌姬打断，面露不悦，“何事，倘若是身体不适直接退下便是。”
寂寂姑娘柳叶眉微微蹙起，音色偏低带着若有似无的委屈之意，“还望钱员外海涵，实则兴盛街的那座宅子，本是寂寂所居住的。”
钱员外一见美人顾影自怜的模样，到底是心软了七分，神情柔和下来，问她，“怎么一回事，如是你所居住的，为何你流落到了倚红馆去？”
这年头，良人家的女子是不会去卖唱的，也就生活所迫才会选择这条路。
寂寂说话声音好听，中途谈话被她打断，也不惹人生厌，就听她哀泣说起身世来。
“奴家原名崔如遇，为父兄所卖，来到了倚红馆，幸得老板娘的垂青，派老妪把手教唱，这才寻了一营生之路，不至于饿死娘女几个。”
钱员外吃过的宴会酒会不知有多少，见过的歌舞姬妾甚多，自然听多了，他有意在许家面前展示自己温和的一面，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冷漠，面露同情，“寂寂小姐的遭遇令人同情。”
他沉思片刻，很快就理清了清净话中的意思，还有寂寂眼里对兄弟的怨恨，试着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来，
“按照大周律例来看，这宅子最终还是要落到你兄长的手中，何不这样，让酒行给买下来，有我从中周旋，宅子所卖的钱，分你些许？”
寂寂自然是不愿意的，可面对的是县城酒行的行头，她的恩客大多是金河镇的富商，比不上县城来的，到底是不甘心咬着牙点头了，“奴家不敢不答应。”
明明是委屈的话，却不惹钱员外生厌，他笑道：“你也别觉得委屈，如你以后寻得了良人，没有关系想入良籍难，可去酒行寻某，算是作为今天你同意的谢礼。”
寂寂抱着琴弦怔愣了许久，一双眼眸突兀的熠熠生彩，忙着放下琴弦，起身福礼谢过钱员外的承诺。
清净听着钱员外的决定，有点纳闷，“你们酒行买下民宅无用吧，总不能推倒重建商铺。”
钱员外笑着解释，“自然是为了给许姑娘一个方便，酒行买下，你们加入了酒行，自然就可以租赁，其中的门道自有人去办妥，许姑娘安心等着文书便是。”
看到钱员外大手笔，清净是认为他可能是来为梁豪绅的事赔罪的，不过她也看到了，酒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财大气粗。
几人和钱员外辞别后，约定好去县城办理入会的日期，许山春便带着清净和陈用九往文昌庙走去，边走边聊，“倘若当初咱们见到的是钱员外，会不会不用走这么多弯路？”
这样他们就不必派人到乍川去发展了。
清净摇头，“大伯，钱员外是看在府城酒行的面子上才来邀请咱们入会的，倘若一开始没有王县丞的推荐，根本就没有后来。”
“说的也是，是大伯想岔了。”
陈用九送了清净到文昌庙，就要回自己的住所，清净则是拉着他的衣袖来到无人的角落，低声说道：“再过几天，我们打算去找王老太爷点评策论，你要不要也过去？”
对方有点难以置信，“王老太爷答应给你们看文章？”
王老太爷致仕后就不再收学生，想让他点评一两句，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