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消受不起
第224章消受不起
许家大门敲响,是清净去开的门,就见外面先是站着一个管事装扮的中年男子朝着她拱手,身后的才是身材高大的梁安茗。梁安茗戴着一圆顶盖耳帽,披着羊毛大氅,里面身穿青色棉袍,系着丝织腰带,脚上则是乌皮靴。
他本就面容威严,披上毛皮大衣,清净总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恶霸地主的形象。
管事恭谨问候:“许姑娘,我家老爷亲自来给您赔罪,还请高抬贵手,进屋一说。”
清净面无表情抬头看向梁安茗,眼里有着寒意。
梁安茗语气淡漠开口,“鄙人没想到你这黄毛丫头好厉害的手段,竟能寻到王行老的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过来赔罪是一个走流程罢了。
“呵呵……”清净皮笑肉不笑,“梁豪绅镇定的很,既然说了来赔罪,那诚意在哪里?”
很快的,车夫和一个小厮抬着一箱子的器物进了中院的客厅。
坐在客厅主位的许老头忍不住想站起来给梁豪绅拱手,被清净用眼神给暗示了,老人顿时重新挺直后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在清净于大门外拖延时间之际,许老头就从后院的小门过来,今天特地穿了清净从府城给买回来的毛裘大衣,正经端坐在主位上,而许山夏则是坐在了下首位。
见一农家老头坐的老神在在,梁家管事多有意外,即使心里再腹诽,也不敢表示什么,只得再次上前给二位拱手,
“许老爷子,许二爷,小的奉家主命令来给许家送赔罪礼,当初在福顺大酒楼,怠慢了许家二位小爷,是梁家的错。”
清净当初和许清野去闹福顺大酒楼的事,回来后简单提了几句,几个大人皆是知道的,听到这里也没表示吃惊。
管事的话让许山夏非常有意见,他皱眉问梁安茗:
“你们所谓的赔罪就是因为福顺大酒楼一事,其他的没了?”
清净跟着冷眼看向一直不吭声的梁安茗,“梁家不让许家进洛江县酒行,你的好侄子梁嘉述差人打伤我哥,夺了他的县考名额,还四处散播我哥的谣言,这几件事,都没有个说法?”
梁安茗不吭声,那管事再次弯腰拱手道歉,“还请许二爷听小的一说——”
还未说下去,就被清净给喝住了,“你一个狗奴才吵什么吵,我爹问的是你家主人梁安茗,让他说话!”
管事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如夜叉降临的小女孩,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气性,压下内心的不愉,再次拱手要求情。
清净哪里肯让他再搅浑水,从门后抄出一跟竹棍出来,“你再开口试试,看我不直接打得你满地找牙。”
随后横眼看向梁安茗,语气咄咄逼人,“如果这是你们梁家道歉的态度,抱歉,我们不接受,只要我不松口,你梁安茗就休想进入安庆府酒行。”
任是经历过许多风雨的梁安茗也忍不住额头青筋顿起,语气凉凉开口,“小丫头倒是挺霸道,可惜了,你并不知道酒行不是王行老一个人说了算,今天鄙人过来,只不过是为了给王行老一个面子。”
许山夏从上次在府城被女儿一番“利益论”给洗脑后,如今开窍了,哪里是梁安茗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
他寒着一张脸看向坐在客位的梁安茗,“都说无利不起早,你梁安茗什么身份地位,如今来一山村赔礼道歉,就已经给足我们许家面子了,然而我们许家消受不起,还请梁豪绅自行离开,许家不送。”
清净抄着竹竿指了指箱子,“顺便把这些破铜烂铁给抬回去,许家看不上。”
箱子里装的是上等香料珍玩,还有宣笔徽墨宣纸歙砚,每一样皆是有名号的珍贵物品。
然而这些,都比不上许清泉被夺走的县试名额。
梁安茗哪里曾经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当即铁青着一张脸。
争执不下之际,就看到许清泉从书房慢慢走了过来,清净连忙抛下手中的竹竿,去扶他。
许清泉笑笑,“伤的是手不是脚,你这般做法信服不了人。”
清净嘟嘴,“和人讲道理,也要看那人听不听得懂。”
两兄妹自顾无人说着笑,梁安茗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阴冷,这次开口,语气明显带着压制的怒气,
“梁家肯过来确实给足你们面子了,香料珍玩你们不要,难不成是要黄金白玉,只要你们开得了口,梁家绝对双手奉上。”
许清泉仔细看了一眼梁安茗的容貌,笑了笑,“梁豪绅可以见见小生的双手,小生不求什么赔罪礼,只想当面问梁嘉述一个问题,不知梁豪绅能否成全小生。”
他的右手还裹着纱布,左手因为练字除了纱布,从手腕三寸处往下到掌心处,皆是斑斑驳驳的淤血和细碎的伤口,可见当初踩脚的人是下了多大的死力气。
梁安茗在看到许清泉的手腕后,沉默了一会,随后再次确认问了一遍,“只要嘉述过来道歉,梁家就能进了安庆府酒行?”
清净耸了耸肩,给回答了,“王行老会答应,但你刚刚说了,酒行不是王行老一个人说了算。”
梁安茗已经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毫无办法,压下怒气,直接忽略了她的话,起身朝着众人抱拳,“既然是嘉述犯的事,就由他来解决,鄙人这就寻了他过来。”
随后就带着管事和小厮要离开。
清净撇撇嘴,提醒他们,“箱子带回去,我们不接受。”
管事忍不住呵斥了一句,“我们主子步步退让,你们可不要太过分,梁家在县城还是排得起排面的。”
许清泉淡淡回了句,“还请梁家给抬回去,不然我们得费力气抬去抛了河道。”
“你——”管事气到脸色又是青又是白,当真是要跳脚了。
梁安茗到底见过世面,示意小厮给搬回马车去。
回去的路上,管事气到心口发堵,“爷,难不成就真让许家作威作福,要不要小的去安排……”
梁安茗闭着眼睛,淡漠开腔,“先去寻了嘉述过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他们许家不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