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郭氏该如何抉择

众人各自落座后，端坐于右侧首席的郭阳拱手回道：“大父、阿翁，大兄前往临淄尚未返回。大妹携五弟出城狩猎尚未归来。”

“无妨。”

郭纵续道：“方才于城外时，为父路过老卒村，向村内乡邻询问对洛阳官署奇文见解，众人言‘秦人固然可恨，然赵王、赵国朝堂更是令人恨入肺腑。’，痛斥孝成、悼襄恶政，言辞之中恨意、惋惜之意俱有之。”

“这……”

郭阳、郭平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

端坐于郭纵右侧的江伯起身来到正中，“阳儿、平儿，大父曾在军中，老卒所言，大父亦感同身受。昔年，长平大决换将诏令传至军中时，一众伍长、什长言辞如出一辙，皆言‘黄口小儿突掌大军，赵国休矣！’

然杀降之事传回邯郸，天下震动之余，赵丹亦借机将自身之过遮掩，久而久之，众人只见秦军酷烈，不见赵王昏聩。”

‘唉！’

江伯负手看向前方，“而今，老夫方知秦得天下，实乃天意。”

凝神片刻，转身看向郭纵，“小纵，老夫身乏矣，先去歇息。你等继续议事即可。”

郭纵起身拱手，“儿送阿翁回房。”

江伯挥手回道：“让平儿送老夫即可。”

郭平起身迎上，“大父，待您体魄恢复，定要为孙儿讲述长平大决之事也。”

“哈哈！”

江伯捻须颔首，轻抚着郭平额头，“大父应你便是。”

两人转身离开。

郭阳从怀内取出一方锦帕起身走到郭纵右侧，“阿翁，您此般神色，儿未曾见矣。”

郭纵转身向上方自己席位走去，重新落座，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此事，你有何见解？”

‘嘻嘻！’

郭阳慨然拱手，“阿翁先应允一事。”

“讲！”

“阿父不可动怒，不可动兵器。”

“可。”

郭阳再次拱手，“时至今日，儿方才明了阿翁当年为何执意迁至晋阳。然则儿仍以为阿翁迁至晋阳，甚是失策。晋阳与邯郸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今大势已然巨变，阿翁昔年所谋已然成空，正因如此，方才令阿父幡然明悟。

非但如此，之前阿翁议事从来不曾向儿与四弟询问，阿翁不公！”

再次恢复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态，盘坐于席位，不时偷瞥着郭纵神色。而上方的郭纵亦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良久，郭纵起身来到郭阳身前，“阳儿，为父…”

郭阳赶忙起身，“您无须如此。”

拉着郭纵向右侧茶室走去，“为今之计，可派人先行前往咸阳，请长安君代为引荐，面见秦王政。”

脚步声自左上方走廊传来。

郭阳疾步来到郭纵身前，拱手回道：“回禀阿翁，大父已然睡下。”

郭纵颔首回道：“翌日，前往城北请安先生入府，为你大父查验体魄。”

“诺。”

郭平拱手领命，走到郭阳身旁落座，“阿翁，三兄，迁至何地看似事小，实则关乎我郭氏于新朝以何立身。

迁至邯郸，则为商，咸阳，则入政或投军。”

‘啪！’

郭阳慨然拱手，“四弟高见，兄不如你。”

郭纵亦捻须颔首，“待你大兄、二兄回府再作决断。”

郭阳暗自撇了下嘴，“但凭阿翁安排。”

“哈哈哈哈…”

郭阳拿起火镰、燧石，俯身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