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为先生解开心结之人

扶苏与冯渊互相对视一眼后，疾步走上前去，拱手一礼，“可否借萧先生一些时间？在下特意为萧先生解惑而来。”

萧何细细端详着两人，“在下尚有要事..”

扶苏再次施礼，“敢问先生，何为天下？”

短短四字好似晨钟暮鼓之声敲击着萧何心田深处那博大志向，冲刷着那渺小的一己愚见。

萧何拱手回道：“萧何失礼。公子请。”

伸手请扶苏先行。

扶苏伸手请萧何先行，“先生过谦矣！请！”

三人走入院内。

右侧，一名身长五尺许，正在扫地的年轻公子看到萧何不止返回家中，身后还跟随两人时，手中的扫帚不自觉地掉落地上。

“阿翁，您...”

萧何厉声呵斥道：“无须多问！先行退下。”

男子当即捡起扫帚，转身离开。

扶苏笑道：“令公子秉性沉稳，他日必为栋梁之材！”

萧何忙道：“公子缪赞矣，实不敢当。公子请。”

伸手请扶苏先行。

三人各自落座后，端坐于北面主位的萧何直视扶苏，“敢问公子自何处得知萧某所在？”

深沉与睿智并存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扶苏双目。

扶苏嘴角迅速略过一丝笑意，“所谓‘酒香自有人知’，且各国皆有由国君自掌斥候。”

“哈哈！”

萧何捻须颔首：“确如公子所言，然此等秘密斥候实乃双刃利剑，善用则于国有益。”

“正是如此。”

扶苏拱手看向萧何，“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先生见谅。困扰先生者，实则只‘楚人’之身也。此亦为人之常情。自三家分晋以降，布衣之士跃然兴起，有志之士不乏其人，名士、名将辈出，然可为‘天下之士’者如凤毛麟角矣。天下之士，高屋建瓴，通透豁达，大势了然于胸。顺势而为，因时而动。”

“是也！”

萧何悠然一叹，将火镰、燧石放在一侧，拿起木棍拨弄着底火，“天下！七国大争多年，今终见分晓。自夏商以降，至周王室，周公、召公制礼作乐，定宗法制，立王道，自此周室两百余年天下太平，礼乐、宗法浸透于人之血脉之中。

然周幽王废长立幼，蛮夷侵夺关中，天下大乱至今，五百余载，华夏新制已现雏形，郡县、私学、布衣之士一朝得君王垂青，跃身朝堂。百家之学育天下之士，此又一势也。”

铜釜内，混杂了姜片、桑葚的茶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正是如此！”

端坐于下方左侧的冯渊拱手看向两人，“先生、公子，往昔六国皆有一统天下之机，然关东六国或因地势、人为之故，变法皆止步于中途，而后继之君多未能秉持先王所定国策，继而沉溺酒色、国势沦丧，直至今日。”

萧何微微点头，自左侧拿起茶盏、汤勺，“皆因六国有商鞅、张仪、范睢，无秦孝公。”

将茶盏递给扶苏，拿起另一个茶盏。

扶苏双手接过茶盏，“多谢先生。

萧何端起茶盏向冯渊走过去，“不知公子师承何家？”

冯渊赶忙起身，接过茶盏，“冯渊少时居于西域，拜于一位隐士门外修兵家之学，后兼修墨家。”

萧何微微点头，细细端详着冯渊，“秦国得人也！”

思忖片刻，转身走到扶苏身前，躬身一礼，“多谢公子解惑。萧何愿随公子前往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