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风土人情
第289章风土人情
隐隐已有风声，夙飞尘请来外人的消息可能已经泄露，自他们出现后，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声不断，矛头直指武照。 消息传得这么快，必定出了内奸，不然不会传得这般快。
“会不会是刚刚那人？”柳文清以眼神示意陈师，陈师立即抢先回答：“不会，在他之前便有闲言碎语。”
好在他们都及早请了昔余改头换面，成了另一个人。昔余的手艺天下无人能及，身份很安全。
夙飞尘看他们眉来眼去，眼睛都眨累了，才不紧不慢开口道：“不必装模作样，我还不至于老糊涂。”
柳文清嘿嘿一笑，起身回房从包袱里拿出两张画像递给夙飞尘，黑狐和沈坤。
夙飞尘没有多作表示，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放下画像，举起酒杯浅抿，好整以暇等着柳文清开口解释，这两人的确可疑，近半年来小动作不断。
柳文清耸耸肩无所谓，接着说道：“黑狐是艺寇国的人，人尽皆知。为他在艺寇国作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作了极好的掩护，包括开赌场与青楼当铺。”
“他知道很多内幕，与其被他们追杀，从此不得安宁，还不如效忠他们，为他们作个内奸，帮助艺寇国煽动官员主战的就是他。”
夙飞尘听完后依然没什么反应，把柳文清急得够呛，怎么跟陈师一个毛病，把人晾在那好尴尬。
他求救似地把目光投向陈师，黑狐怎么处理，你们俩倒是出个声啊。
回想起黑狐前几年做的贡献，要杀了他，夙飞尘十分不忍，要做别的选择，好像暂时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武照忿忿不平插进一言：“你不就是舍不得他的才华吗？”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得牙根知痒痒。起用人才先重德的道理没人跟你们讲吗？不说黑狐此次做法对不对，光是以前那些肮脏事足以让人看不起，就你还把他当成宝。
武照气嘟嘟的样子十分可爱，夙飞尘竟一点也没听进去，光顾着盯她眼睛看，陈师无奈清咳两声提醒夙飞尘，再看也不会是你的！
“拥有极度才华却失德之人比无才无德更危险，他们的欲望像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德行全无，很多伤天害理之事都干得出来。”比如盯着别人的夫人看，还目不转睛那种。
陈师吃醋了。柳文清低着头掩嘴而笑，真的就看了一会，一小会。醋桶的外号，并非浪得虚名。
夙飞尘恍然大悟，他们这是轮番劝着他注重德行，是意识到漪澜国弊端了么？
他继承王位时危机四伏，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手段，唯才是用，哪还管得了德行。等地位一稳固，这个决策的弊端一点一点开始暴露，就算他及时止损，注意接下来才德兼备也迟了。
王国开始被腐蚀，再这样下去，不等被吞并就消亡了。何况现在内忧外患，举步维艰，这才是他担忧的最根本原因。
“我会处理好。”
夙飞尘默然而说，他心中已有一份名单，只都是助他稳固地位的人，这样做多多少少会引起民怨。至于骂他道德沦丧的人，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就已抛弃，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在稳固地位的前提下才能进行，王位也是他的束缚罢。
“既然要处理，此事并非完全是坏事。”最起码夙飞尘找到了灭口的理由，总不能说你品行不好，我直接杀了罢？总得找个合适理由，一举拿下。
陈师此番话点醒了夙飞尘，可谓是醍醐灌顶。正是那句福祸在人谋，相伴相随。
“半个月后，我们就得回去。”武照提醒众人别玩到乐不思蜀，她说去拜佛祈福来回不过半个月，再迟就要穿帮了。
陈师巴不得快点过去，什么乐不思蜀，天天看到夙飞尘都快把他逼疯了。
夙飞尘举起酒杯面无表情一饮而尽。“既然来了，何必如此急着回去。”
你是想让她一辈子不回去吧？陈师重重哼一声，我就知道来了就得脱层皮，夙飞尘多鸡贼啊，肯定不会随便放人，得想个办法。
第二天一早，夙飞尘罢朝与贵人乔装打扮玩去了，丞相暗暗放下心，国主终于知道放松了，好高兴。
“陈师，我要吃冰糖葫芦。”武照转身指着前面的卖糖葫芦的人，楚楚可怜。
“好。”陈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屁颠颠跑去前面买冰糖葫芦，刚巧被夙飞尘占了便宜，他递给她一个香囊，“此是漪澜国特有的长风香，可安眠，你拿着。”
武照捧在手中，像只觅食的小兽轻轻嗅了一下，继而舒展眉头。“很稀有么？”
“还可以，你喜欢就好。”夙飞尘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化去初冬的冷风。
陈师拿了两串冰糖葫芦瞪一眼夙飞尘，混蛋！竟然敢乘人之危。自此，陈师再不离武照半步，就算上茅厕也要在不远处等着，虎视眈眈看着夙飞尘。
这两人火药味浓得不行，却又惺惺相惜，相爱相杀便是如此吧。
王宫那头，一名英姿挺拔的神秘男子身着黑袍等在门口，宽大的披风帽遮挡他神情，阴暗得只露出略显苍白的唇。
世子提着裙摆匆匆从东宫走出来，下了台阶作揖道：“相里公子有何要事？”
“这封信待国主归来亲手交给他。”相里华伸出苍白的手，夙麟接过后他就转身走了，很没礼貌，却被允许。
黑袍黑披风遮挡阳光，不见天日。听父王说，打从七年前失去一双儿女后，他便郁郁寡欢，再不见阳光。
夫人在生小儿子时血崩不幸仙逝，如今又孤家寡人不续弦，前来投靠时，父王不知为何毫不犹豫答应了。从此师承预言，为漪澜国分忧解难。
“平南，父王何时回来？”
“世子，您别总拿这样难的问题，臣回答不了。”平南很无奈，国主出门从来不告诉任何人，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连去哪儿都一无所知。
夙麟耸耸肩，也好也好。那便安安静静等他回来罢，免得挨骂。驸马与姐姐应在宫里，许久不见也该去看看。
于是，他放下书本，离开东宫来到枫叶楼，宫女太监万福施礼：“世子。”
“起来，驸马可在？”
“驸马今日觉得好些，便与几位客人出门玩了，相里夫人在插花，您要看看否？”
宫女引领夙麟来到一处房间，听到夙蝶轻哼小曲学着插花，心下安然，长歌没有虐待姐姐，不然非得宰了他不可。
她生活幸福，他也安心。夙麟推门而进，夙蝶由愕然转为欢喜，万福施礼被他温柔扶起后笑道：“你今日怎有空来找我？”
“听说红梅已开，想你喜欢，便来告知一声。”夙麟眼眸带笑，当时的跟屁虫已成翩翩少年。
“世子与我走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