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她还活着
第124章她还活着
单映雪屁颠颠地跑过来，接在手里。“这鸽子，好像有点眼熟。” 柳文清的声音陡然出现，吓得两个小姑娘迅速往后退：“那是我的信鸽，你要是敢吃，把你卖青楼。”
“给你！”单映雪把鸽子递给柳文清，“还给你就是了，用得着卖青楼那么严重吗？”
柳文清哼了一声，他训练信鸽容易吗？总是担心一不留神就被芳华吃干抹净。
打开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惊喜地叫了一声。“盟主还活着！”
几人奔走相告间，恨不能普天同庆。
柳文清把信鸽放飞后，无视两个姑娘开心得直转圈圈，“传令下去，全体出动，把方爷找回来。”
这老狐狸，去哪儿也不留个信，柳文清禁不住设想难度，埋怨不已。千万里外的方爷猛地打个喷嚏，“定是白牙这小子又骂我。”
这天夜里，单宣偷偷找到柳文清，靠在门边所带来的阴影渲染得他越发高深莫测：“你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也要找，耽搁了病情才该死。”柳文清挑眉，傲娇地应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都是混迹江湖，八面玲珑的人精，玩什么花招。
单宣挠挠头，有一种被拆穿的难堪，默默试探道：“要不我先去看看？”
“你别乱来啊，单叔，你可是以毒药出名的。”别到时候一不小心把武照给治死，千古罪人他是没跑了，这么危险的事，不能做。
“真是的，你没听说过医毒本一家吗？我也是关心盟主，想略尽绵薄之力。”单宣不满地说着，学毒怎么了，学毒多好，分分秒秒毒死一只大象。
“你这绵薄之力还是留着教徒弟吧，方爷临走前有交代，不能让你治病。”人命关天，坚决不能答应。
柳文清推攘着单宣走开，别妨碍他干活。单宣没奈何，看着紧闭的房门，边走边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啊，实在太野蛮了，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破师兄，满足一下好奇心也不行。”
三天后，几乎是被绑来的方爷来到农院里，一大把年纪了，从没有受到过如此隆重的厚待，也不顾虑一下他这把老骨头。
武照乖乖地坐在床上，伸出皓白纤细的手腕，把脉后，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她的腿。
方爷的笑意掩盖不了他万般犹豫，无从下手的药方。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后，递给跟随而来的小梨，她匆匆骑马去镇上买药。
剩余两人皆是焦急万分，胸膛里跳动的心七上八下。
方爷将武照的手放在掌心中，亲切道：“孩子，这群庸医骗你呢，事情没那么严重，好好吃药，乖乖休息，一两年就能恢复了。”
“真的吗？”不幸中的万幸，还能有这样好的结果，武照感到由衷欢喜。
“傻孩子，方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方爷说完这话后，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陈师也劝着武照睡下了。
方爷还在慢吞吞地收拾药箱，见武照熟睡后，陈师心中明白，亲自送方爷出门。
刚走几步，便忍不住问：“方爷，你说实话，小照的伤到底什么情况。”
方爷开始长吁短叹，跟刚刚的自信完全迥异，一张老脸缀满了担忧。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叹道：“小腿已经被打断，有几处骨头碎了，恐怕一辈子都难好。”
声音带了薄薄的惋惜，像哀叹一朵鲜花随流水而去。
“伤势也已经伤及五脏六腑，能醒过来已是不易。许青儿一定想了很多办法，要完全恢复，不可能的。”
连最有名的医师都这样说了，谁还能妙手回春？陈师咽了口水，颤抖问道：“那……她还能活多久？”
“这个也难说，多则二十多年，少则熬不过五年。”就算穷尽他一身本事，也无力回天。五脏六腑是最根本，人的生老病死，不是他能左右。
这落差也太大了吧？陈师惊得后退几步，借着方爷的话安慰自己，她能活着已是万幸，万幸。如此想来，心中才觉得好受一些。
“这段日子是关键，千万了要注意了，可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
方爷拦住陈师，回头说道：“你还是考虑该怎么让她慢慢接受，别送了，回去吧。”
陈师依言止步，方爷在他的目光中，渐渐消失在黑夜里。无言地回望着依然有烛火摇摆的房间，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出事以后，武照就极度怕黑，夜里都要点上蜡烛才肯睡。她睁开明亮的双眼，枕着手臂，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不走远点再说？难道你们都忘了我尚且有内力在身吗？
两年了，她想过种种失败，幻想破灭，甚至是死亡的场景。但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的一声，慢慢的折磨，如影随形。
都变成这个样子，她还能干什么？与其让人伺候、嘲讽，不如现在就了结。对谁都有好处，她不想当个拖油瓶。
她慢慢地从枕头下抽出一把黑色匕首，木鞘被随意地丢在地上，银白利刃闪着烁烁银光，照出她含着轻笑的容颜。
轻轻搁置左手腕上，慢慢立起来，一切就像放慢了动作，这一划，会划去多少悲哀过往。
说时迟那时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武照立即放开匕首，滑落在地上，咣当一声，清脆响亮。陈师的脚步声，她从不会忘记。
“你还没睡？”
陈师走了进来，刚好踢中匕首，火光一照，惨白的利刃吓得陈师的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后怕地问：“地上怎么有匕首？”
“不知道。”武照低低地应了一句后，直接蒙上被子，不敢面对他。
陈师也没有拆穿，默默地捡起匕首收入怀中，不再逼问她缘由。
只是今后，陈师一入夜就跑到武照房里待着，怎么赶也不走。并且以给她绣衣裳为由，收走了她房间所有的利器，连碗都一律改成木质。
而后，小双子干脆就在武照房间重新支了一铺床，省得老是让陈公子睡地下，硬邦邦的也不嫌硌得慌。
对于这个举措，陈师很满意，这孩子，没白救。
夜凉如水，屋里传来武照慵懒的声音：“陈师，你说个故事哄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