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阴谋逼近
第2章阴谋逼近
“那怀贞呢?”许青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施主说的是哪一位怀贞?”
许青青心里透着凉,当初若非他让怀孤留话再次相逢犹故里,她怕是不会一呆几千年,到头来,他却说他不记得了,一时间许青青心中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八个字:情以何堪,何以情堪。
漫天雪花飘扬,穿过结界,很快几人肩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红三娘化为血狐,抖抖皮毛上的积雪,跳到许青青肩上道:“许青青,走吧。”
许青青微微颌首,后退走出。
清蔚山,孤崖上。
红三娘依旧化为血狐趴在许青青肩上。
许青青皱眉:“红三娘,你该走了,想见的人已经见到。”
血狐跳下肩懒散的走开:“你想太多。”
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自然捏紧的右手空荡荡失去往日熟悉的感觉,右手腕上空无一物,恍然忆起那串佛珠却是借给红三娘躲佛光。无奈顺着脚印去,有人挡在前面,走近一看,寂空负手而立捏着一串佛珠,血狐安静趴在脚边。
许青青走过去道:“寂空,请将你手上的佛珠还予我。”
寂空半侧过身,递还佛珠。
许青青不接,双手拢在袖中;寂空不收回,手在半空,不偏不倚。
血狐眼眸半遮半抬的看了两人一眼,安静埋头。
“你真记不得她。”
“是。”
“那为何而来?”
“为你而来。”
“为何为我而来?”
“为了因果。”
一问一答,血狐毫无兴趣沉沉睡去,睁开眼日暮西斜,半是夕阳半是月,许青青低声道:“我欲与他去寻怀贞。”
“我也要去。”
一双狐狸眼眯着看向寂空,似喜似忧,欢怒无常,千种情绪,万种心境齐齐涌上,一时反倒看不出什么。
许青青眼一勾,斜斜看了寂空一眼,寂空眼微垂,视若未闻,她便随意一笑:“随你。”
一人的恍然未闻,一人的不曾在乎,血狐便跟了上来。
说走就走,红三娘再一次化为血狐趴在许青青肩头,紧紧抓住许青青身上薄薄青衫,许青青摸了一下肩上血狐的毛,露出腕间一点碧色,她对寂空点点头便从悬崖跳下,寂空面色不改紧随其后。
也许连日大雪,整个天都蒙上一层阴霾,谁也没看见层层云上有银甲天将注视着这一切。
不知那人在何方,漫无目的的寻找,谈不上希望与绝望,夜夜栖居荒野,寒冬里林间风亦是有几许刮骨,许青青看了一眼站在溪边的寂空,突然发现她也许从未知晓眼前这人种种,远远地看着觉得那个背影与其说是不食烟火的得道高僧,不如说是去过许多地方的沉默大漠刀客,冷漠强大、无所畏惧、离群索居。
她走上去安静地站在旁边,默然,寂空不曾回头,一人一世界,天地亦不存。许青青知晓,平日里的寂空也是沉默的,不言不语,不声不响,从未听过他念经,他只是闭目一味打坐。
许青青满目清冷,开口自说自事:“我喜欢一个僧人,后来他死于九霄神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完了,许青青有些恍惚,她曾以为不可割舍的爱恋不过一句话的重量,神色间的萧索荒凉不曾藏住。
寂空不发一言,林间风凄厉刮过,如夜枭尖鸣。
良久,久到以为寂空根本没听见,许青青转欲走,寂空说话了:“情劫本如此,人生有七灾八难: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如何凄美仅有的爱情也逃不脱这八难。”
寂空向来寡言,上路月余一句不过十字,许青青倒是面目无虞:“你说得如此透然,必是情劫已过。”
“没有。”
“你竟没有,呵,真看不出。”许青青一声轻笑,带着说不出的讽刺,这个狠心绝情的男子可不像啊,垂下眸,寂空,我就等着看你陷入情劫时的模样。
“恩,师父曾在一次醉酒中提到这事。”
许青青近年越发淡然从容,不再像以前对什么都好奇,她半是敷衍半认真的”嗯”了一声。
寂空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师父只是一声长叹,说了两个字,孽缘。”
许青青倒是来了兴致,这情劫关乎六界轮回,掌在司命星君、月老、阎王三位手中,但凡有大法力观测推算的便能改之,测而不改也算是顶一件了,何况这情劫也不是那么好推测。
寂空转过身,几番缝补的破旧僧袍在月色下闪着圣洁,看着许青青一脸平和:“你且歇着,明日上路。”
许青青微微勾唇一笑,倾国倾城,转身走向那片血红,一时间衣袂纷飞。
寂空就这样迎着月光稍稍昂头,神色柔和,耳边响起那个人的声音:“有生自有死,轮回亦千变。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朝升夕落,无不一是。今日花非昨日花,昨日花已谢;今日云非昨日云,昨日云已散。万物最后皆会涅槃、寂灭,寂灭过后一切成空,是为寂空。”不正经近乎戏谑的声音带给他的却是这一生最开始触摸的温暖。
一夜望月至天明。
旦日如故,行不过百里,便看见一处村落,血狐抱怨道:“若早知如此,昨夜就赶一点也好住在村里,何苦让我皮毛层层纠结在一起。”
两人没答,许青青顺了顺血狐的毛。
走进村落,如画卷展开,不同于外面的大雪纷飞,村里艳阳高照,一派祥和景色,陌上两边田间有老农耕作,市集之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往来众人脸上挂着明媚的笑,一如桃源。
寂空皱着眉站在路中间似在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