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假千金6
严野望着她既执拗又认真的神情,肯定的回答就噙在嘴边,却半天都无法讲出来。
好哥哥……
她开心了,他也跟着开心,她受人欺负,他比谁都着急。她一委屈,他恨不得把天上那月亮摘下来哄她。甚至在得知陶家的事后,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找亲生妹妹,而是替她给生母办丧事。
这样的掏心掏肺,难道就是为了做个好哥哥吗?
可陶家的情况,他比谁都了解。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小呵护的公主,回到那种地方去。
她打小喜欢画画,好不容易在漫画界混得小有名气,受了粉丝的青睐。如果这时身陷严家“真假千金”的丑闻──他不敢想。
他宁可把这些都埋在自己心底。她怨他也好、恨他也好,他一个人背负。
他捏了捏拳头,终是叹息,启口想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可一个“是”字还没说出来,她却抢先一步,踮起脚尖,一双唇软软贴了上来,把他还没能说出的字音全部吞没。
严野眸子一缩,立刻僵直了脊背。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上楼的脚步声,他们俩都知道,应该是于海娟醒了。
严野想象不出,若此情此景被于海娟看到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很想立刻推开她,让她清醒一点。然而手上却迟迟不能有动作。
大概不清醒的人,其实是他吧。
从她那一句“我们回家”开始,他就着了魔了。
她的唇舌又甜又软,让人沉沦。半晌,她撤回身子,退后半步:“既然你要做个好哥哥,我依你就是了。”她轻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被他吻过的唇,状似还在享受:“只不过,你的亲妹妹是陶漫云。你若想做好哥哥,也该去给她做。”
未等他回答,房门倏地被推开。
“小野,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于海娟进来时还揉着惺忪的睡眼,在看到严姝也在屋里之后,瞬间就变身战斗形态:“严姝?”
严野不由分说,伸手把于海娟往外推:“我们说点事情。”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说吗?”于海娟拽住门框:“严野,你推我干什么?你不管管她也就罢了,还跟着一块胡闹!”
“妈,够了!”严野本就压抑着怒火,这会儿语气不自觉地就加重许多。
于海娟更觉得莫名其妙,大声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她,天天昼伏夜出,哪有个正经人家女孩子的样子?都随了她妈那个狐狸精了!要不然,咱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一点严家优良的传统都没遗传到!”
“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严家的女儿。”站在一旁的严姝终于开口:“当初,你口中的那位狐狸精,知道你肯定不会待她女儿好,索性给了陶家一笔钱,把我换进了严家。所以,我本该姓陶。而严家真正的女儿一直养在陶家,叫陶漫云。拜她所赐,我生母前两天去世了。我今晚是去拜祭她的!”
言罢,她摊开掌心,手中是几根断香。
“什──什么?”于海娟一脸震惊地听完,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严姝定定地看着她:“不信你问问我哥──问问严野,他也知道了。”
“小野……”于海娟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严野虽垂眸沉默,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于海娟眸光闪动了一会儿,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一般,长长出了口气:“你是……你是那个陶家夫妇的女儿?”
“是的。”严姝点点头:“你们可以去我屋里看看。东西我都差不多收拾好了,等明天就能
搬走,让真正的严家千金搬回来住。”言罢,她转身来到隔壁,一把拉开衣柜的门,“希望她能够多继承一点严家的优良传统,少惹您生气。”
宽大的衣柜里,几乎被腾空,只剩一个行李箱。
“严姝,你──”于海娟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了半晌,竟没说出一句话来。
严姝阖上柜门,走到门口,对严野说道:“也希望你,能做个真真正正的好哥哥。”
未等他回答,她便伸手赶客:“都早些休息吧。”
房门合上,外面传来于海娟跟严野OO@@的讨论声。严姝也懒得去听,只到书桌上,打开电脑,将自己还未发表过的画稿都复制到桌面上。
原主的记忆中,这里便是她陷入“抄袭门”的开始。
陶漫云本来在一家文化公司,是一个新媒体团队的一员。她第一次到原主的房间来,便发现了她凌乱的脚本和未成形的线稿,于是起了贪念,按她的稿子原封不动写成了,递交给了团队。
原主的漫画发表后,很快,大家就发现她的画作与先一步发表的新媒体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陶漫云因被抢了豪门千金位置的事越来越愤恨,便干脆咬死了是原主不甘心失去千金身份,抄袭了自己团队的作品。
证据确凿,原主的口碑,自此一落千丈。
有了前车之鉴,严姝先一步把画稿放在桌面,又找了个最不起眼的站,把脚本原文一章章设置好时间发了出去。抄袭,无非谁先发表算谁的。既然如此,她就干脆来个请君入瓮。
一夜好眠,转天,严姝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洗漱好出了门,却见陶漫云本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跟于海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像是在斗法。
严姝并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不过也好,好戏再不开始,她都等不及了。
她迈步出门,刚要下楼,身后传来严野的声音:“姝儿。”
她回过头,轻声笑道:“哥哥早。”
严野睨了眼客厅的情况,只得把酝酿了一晚上想对她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偏过头深深地看了看她。
她身上穿着跟他差不多款式的家居服,一粉一黑,从前不觉得怎样,今日一看,倒像是情侣装。
她未作停留,径直去了餐厅。
望着她款款下楼的纤细身影,他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唇角──那是昨晚,被她吻过的地方。
他有些颓然了:这件事终于浮出水面了。只是如今,他如何也想象不出,若这屋内再也没有这个小丫头的味道,会是个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