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心疼
第456章心疼
默也有点累了，两人说着话就离开了，十七抬头看了眼江蔓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人逐渐远去的模样像是冻了一层冰似的，好像将他心里珍藏的那点光亮一点点遮掩住了。十七沉默着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冷着声命令道，“十四，十一，你们两个回去休息，换阿九和十三过来。”
“是。”
两人领了命，十四走之前看了眼十七，忍不住安慰一句，“默少不了解你，说的话也是无心的，你别难过。”
“我没难过，”十七缓缓说着，垂下眼来，“我习惯了。”
十四只得叹了一声，“那我走了，你要是太累了，也休息一会儿吧。”
“默少让我保护她，除非她醒过来，我不会休息的，”十七挥了挥手，“你走吧，不用担心我。”
叶幸足足昏迷了一星期，第八天才醒了过来，只是仍旧很痛苦，时而吼叫，时而失神地说着胡话，只有那么片刻的清醒，看到陌生的房间稍微有些害怕，睁大了眼睛惶恐地看着周围的人。
她的双手双脚都打了石膏，此刻看起来又笨拙又可怜，因为体内的毒瘾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挣动，林陌只得绑了她的四肢，固定住她的身子，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木乃伊似的，整个人半点活气都没有。
默和江蔓总算等到她稍微有了精神，怕吓到她，尽量温柔地说，“你是叫叶幸吧？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叶幸勉强思考着这句话，半天才回答，“你们……是谁……”
“我们是李明的敌人，”江蔓觉得这句话对叶幸来说才最有意义，便道，“我们救你也是为了扳倒他，如果你和我们一样恨他，想报仇，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以后也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叶幸全身抖得更是厉害，她实在太瘦了，双颊深深凹陷下去，趁得那双突然瞪大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吓人。
她还是疼得时不时抽搐，江蔓却看得出她的目光很激动，像是很想努力说话，喉咙却痛得说不出来似的。
默赶紧安慰，“不过你不用急，我们会保护你的，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事以后再说也可以。”
“我……是，叶、幸、……”叶幸嘶哑地说着，几个字就让她费尽了心神似的，“我……我帮、你们……怎么样都好……杀了、他……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江蔓看得难受，赶忙又说，“那你配合治疗，先把身体养好，你放心，你的手脚都接回来了，不会残废的，你要是有任何需要的都和那个人说，他叫十七，负责24小时照顾你的。”
叶幸眼前已经模糊了，渐渐又陷入了幻觉，也不知道最后的话听没听进去，又开始无意识地痛叫起来。
江蔓实在看不下去，抓紧了默的手，叹了一声，“我们出去吧。”
默点点头，又朝十七说了句，“叶幸就交给你了。”
十七低垂着头，低低说了句是。
江蔓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等出了门就无奈道，“十七作为下属是真的很忠心，只是……有时候的确有点冷血了。”
默给她打开车门，陪她坐进去，说道，“我问过，十七是从意大利的集中营里救出来的，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他倒是和我说过一次，但我后来太忙，没太去关注，怎么了？”
“鹰里面每个人的身份我都建了档案，其他人的来历都很简单，唯有十七……蛮复杂的，”默想着十七的经历，叹道，“你也不要怪他性子冷，我派人去查了这个集中营，说真的，挺残酷的。”
“……怎么说？”
“他们每十年会培养一批人，这些人会被分成两批，体能强的培养成杀手，体能弱的就……”他话音顿了一会儿，难以启齿似的，“被卖给一些达官贵人。”
江蔓怔了一瞬，忽然想起来十七的那句“我在意大利见多了这种事，没什么太大感触了。”
“十七……就是被训练的那一批杀手吗？”
“嗯，而且他们那些人，最后的试炼任务，就是自相残杀。”
“……什么？”
“听说是会被分成五到六个组，每个组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所以那个集中营出来的人都非常强，也都非常冷血，根本不怕死，我去查过那些人现在的踪迹，大部分都在任务里死了，还有一部分失踪了，留下的也就像十七这样，效力于别的组织，要么是被高价买来的，要么就是逃出来隐姓埋名了。”
江蔓觉得不可思议，欧洲的黑道本就是世界闻名的黑暗，她听这些跟听故事似的，实在难以置信。
“所以啊，”默抱着江蔓的腰，收了收手臂，宽慰道，“你也别气十七了，他是真的心冷，和咱们不一样的。”
听默这么说完，江蔓也能理解那个人了，轻叹道，“所以你才让他保护叶幸吗？”
“叶幸那个样子一般人肯定心疼他，心神难免会有些松懈，十七的话，心里无动于衷，心思就能冷静许多，能更好地保护她，”默看了眼窗外，也有些无奈，“像他这样无心无情的，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除了作为上司交给他任务，还能怎么和他好好交流了。”
“……他对我还挺好的，”默喃喃说，“一直都很照顾我，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挺冷漠的。”
“反正你也别担心了，有十七守着，叶幸不会有事的。”江蔓稍微放低了肩膀，让默靠得能更舒服一些，“累了吗？睡一会儿吧。”
默嗯了一声，窝在她肩头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江蔓拿了一旁的毯子盖到他身上，又伸手理了理他的发丝，把人伺候舒服了，也靠在他额头边上打了个盹。
夜色渐渐深了，一直守在病房外的十七站着睡了一会儿，对他来说站着睡和躺着睡没什么区别，反倒是前者能让他睡得更心安一些，只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竟梦到了许久不曾再梦到的画面。
‘哥哥，’小女孩抓着他的手，依恋地摇了摇，‘我也不是很饿，你不要去偷了……’
‘你都饿晕了还说不饿？’似乎是自己的声音，隔着水汽似的，朦朦胧胧的，‘在这儿等我，我就去拿一片面包，他们发现不了……
‘就是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