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包卫生纸引发的惨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新的学期,新的旅程,新的希望,预祝各位同学学有所成,健康成长,希望各位老师工作越来越好,祝愿我们海口一中越办越好!”
台上秃头校长没有丝毫肢体动作,仅仅是拿着麦克风,看着手里的台词,用声音假装非常激情的在演讲,这是马校长的一贯风格。演讲台上高挂着横幅“hk市一中开学典礼”,四周整齐的站着一片短寸头,娃娃头,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校服,真是好久没见过了,就算是以前上高中的时候都不怎么常见,因为白衬衫也是一中校服,所以大家更喜欢穿好看的白衬衫,这种蓝白校服我只在军训期间穿过而已。
我又做梦了吗?捏捏小脸蛋,哎呀,感觉好真实。这不是在做梦?刚才我好像想叫救护车来着······我不会是死了吧?
急忙扫视四周,生怕这是幻觉,然后突然冒出一群黑白无常,恐怖片我真是最受不了了,要我亲眼见到那些鬼,我怕不得吓死,就算我死了也会再吓死一次吧?南无阿弥陀佛······
我不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作为一个鬼还念经,怕不是要把自己超度了。果然,我肚子痛了起来,是我自己把自己超度了吗?
咕噜咕噜,不对,是要喷出来了!我想起来了,开学典礼前吃了食堂早餐,然后在校长讲话的时候想去厕所排毒,我离开队伍往厕所走去。
刚走到队伍末端,我再次想起,当年急着去厕所,结果忘记自己没有纸,至于后来怎么解决的······糗事不堪回首,这次不能重蹈覆辙。
我看了看熟悉又陌生的同学背影,他们应该不会有人会带纸巾吧?正当我思考去哪借纸时,身后一只纤细的嫩手拍了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的物理老师,准确来说是分班后的物理老师,她比我还矮一个头,一张娃娃脸还梳着娃娃头,如果换上校服没人会怀疑她不是学生。
“同学,你要干嘛?”
“童,童老师,能不能借我点纸。”
“哦。”
老师从夹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谢谢。”
我头也不回的往厕所走去。
蹲在氨气冲天的厕所里,我一边排毒一边思考终极人生。我到底死没死?我这是穿越了吗?还是说三十岁的人生只是我在开学典礼上的幻想?我究竟是谁?而谁又是我?我到底是不是我?
难道三十岁的我真的只是幻想吗?这幻想那也太真实过头了吧?让我想想,马克思、高数、二零二零年的疫情,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幻想得出来,难道我有写小说的天赋?还有那些同学老师的名字跟面孔,刚来学校的我怎么会知道?额,果然是穿越了吧?所以并不是幻想,三十岁的我就是我。
如果现在这个我就是三十岁的我,那我改变现在的我是不是能改变三十岁的我?如果我改变了三十岁的我,那我就不是三十岁的我,那三十岁的我又是谁?见了鬼了。
思考人生是永远思考不完的,我放弃了思考,擦拭干净毒液,回到队伍。
“老师,谢谢”我准备将用了一半的纸巾还给老师。
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哎呀,我是白痴吗?为什么男性会把自己上完厕所后,剩下的纸巾交给女性啊!老师这个眼神不会是在嫌弃我吧!她一定是觉得我好恶心,回头就会把纸扔了吧!太久没和人交流过,真是失误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童?”正当我浑身尴尬到鸡毛立正之时,童老师接过纸巾,问我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我长吐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这样看我,幸好不是把我当成变态了。
“我在那边的墙上看到的。”我撒了一个谎,毕竟我不可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三十岁大叔吧?
虽然从来没有去看过,但我知道在一楼的走道上有一排优秀教师的介绍,只要说是在墙上看到的名字,就能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老师了,我真棒!
“不,我的名字不在那上面。”老师的回答出乎意料。
一道晴天霹雳闪过,能带高三学生的老师,名字居然不在上面的吗!
“哈,哈,那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吧,我有一点点脸盲。”
“脸盲?好吧。”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走远了,我缩紧了全身冒出的冷汗,居然这样蒙混过去了,真是太好了。
“解散。”
啪啪啪啪,大家鼓掌。
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了,我在返回教室前,想顺路去看一眼贴着优秀教师的走廊。
长长的走廊贴着二三十个框架,每个框架都介绍了一位优秀教师,有在数学上做过贡献的数学老师,有出过诗集的语文老师,有在麻省理工留过学的化学老师等等。这些老师我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姓童的,终于在最后,我看到了唯一一个姓童的英语老师,再看看头像,我喷了!一个年近六十快要退休,头发花白的老师,我这脸盲是要有多盲才能认错成这样!不禁想到我说自己是脸盲时老师的心情:这个同学眼睛是不是有毛病?这个同学觉得我很老吗?这个同学是故意想整我吗?这个同学一定是故意的。
迈着沉重的步伐,我回到了十八班。
进门一看,你们是谁啊?我的同学呢?还有这个班主任,从来没见过啊!不会因为我借了一张纸,所以历史改变了吧?
“这就叫蝴蝶效应吗?”因为上厕所借了一包卫生纸,所以曾经的同学们被我间接杀了,我内心感到十分内疚,十分惭愧,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不借卫生纸,直接去上厕所,哪怕再经历一次不堪糗事,我也,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消失的!安息吧,各位好同学们。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问我。
“欧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