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第317章三日一晃而过，慕晚珂再入太医院时，吴华脸上堆满了笑，只是那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时而顺畅，时而憋气。

慕晚珂恍若未见，对那吴华仍是没个好脸色。

吴华气了个倒仰。

小贱人真是狂妄自大，不知道见好就收，以为背后有个江家就了不起了。

你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

我吴华横行太医院这么些年，岂能让你一个女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且让你得意些日子，看我如何找机会收拾你个贱人。

慕晚珂并没有忽略吴华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一个没甚背景的寒门子弟，能拼到这个地位，仅凭下作的手段，是远远不够的，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慕晚珂打定主意，要小心应对，一步都不可差池。

说来也巧，这几日太医院似乎有些不太平，晚间上夜的护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头顶飞来飞去，再看偏偏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众人纷纷向院使大人告状。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慕晚珂突然出声，“不会是闹鬼了吧，听说冤死的厉鬼，会找上门的。”

行医之人，没几个相信鬼神，偏偏吴华心里有鬼，顿时脸就变了，厉声呵斥道：“何来鬼神之说，慕女医不要妖言惑众。”

慕晚珂只是笑笑，拂拂衣袖，云淡风轻的走了，把那吴华气得在后头干瞪眼。

当天夜间，巡夜的人便多出一倍。

慕晚珂见事情有条不紊，照她预料的发展，安下心来当差，每日仍往霍府看病。

时间一晃，转眼就要中秋。

大周朝的皇室素有惯例，中秋日，皇帝领皇子，后妃，齐拜祖先。

入夜，所有皇亲国戚齐聚凤阳阁，赏花赏月共团圆。

今年中秋，两位老亲王均在京中，皇帝便命内庭好生操办，并邀请了京中数十位贵女入宫，意在普天同庆，镇国公府幺女陆千菊赫然在例。

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为煜王挑选王妃的手笔。

煜王明年即将弱冠，按理早该成亲。奈何皇上宠溺，又加上恶名在外，身患顽疾，故婚事一拖再拖。

如今皇上年岁渐大，三月前又突然生了场病，人生苦短，总不能任由爱子这样糊涂下去。

“唉，也不知谁家的姑娘，倒了八罪子血霉，竟然要嫁进煜王府，且不说……”

“司徒太医。”慕晚珂冷冷打断，“你怎知煜王那玩艺，不好使？”

中秋日，京城文武百官休沐一日，她却和司徒峻岭当值，难免心气儿不顺。

“咳……咳……咳……”司徒峻岭掩唇而咳，“虽说行医之人不避讳男女，可你说到底也是姑娘家，还是……”

“司徒太医，行医之人，不分难女。”

“这……还是分得好，你还没成亲。”

“那又如何？”慕晚珂起身，“给皇上问诊的时间快到了，司徒太医慢慢咳，我先走一步。”

“哎……”司徒峻岭叫了一声，见她头也不回，轻轻叹出一口气，抚额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难道煜王那玩艺，好使？”

入宫，已有小太监等候在宫门口，见她来，恭身上前引她入内。

慕晚珂垂着头，一步一步走得稳当。

拜见圣颜后，慕晚珂上前一步，复又跪下，伸手请诊。

半息，脉闭，慕晚珂收回手指，“皇上身子越发健益，余毒已经全清，可安心。只是……”

“只是如何？”

“皇上最近思虑过甚，脉相上看有些发沉。”

隆庆帝眼底落下一片暗影。

这女子到底是有分真本事的，最近几夜，他为了老八的婚事，有些发愁。

抬眼，女子幽静的面庞近在咫尺，隆庆帝忽的心中一动，“慕女医，镇国公的幺女，你瞧着如何？”

慕晚珂微怔。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三月来，皇上与她说的第一句闲话。

以往她请完脉，写下药方，便会自行退去。

皇帝则不留，不语，不问。

瞳孔微缩，慕晚珂当即明白过来，根子在皇后派她入镇国公府请脉的事儿上。

“回皇上，陆小姐知书达礼，温柔贤慧，是个好的。”

隆庆帝瞧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探试，“连慕女医也这样说。”

他用了一个“连”，那一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过了，如果没有猜错，定是陆皇后无疑。

慕晚珂思了思，谨慎道：“一面之缘，看到的只是皮相，看不到内里。”

“说得好！”隆庆帝忽尔展颜，“依女医之见，内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