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同谋共犯 - 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 - 折梅西洲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63、同谋共犯

瘦猴儿端着饭菜坐在齐鹤唳旁边,上下看了他几眼,“啧”了一声道:“小齐,以前只道你性子闷,没想到你真是个冷面冷心冷情的人...”

“怎么说话呢?”老李瞪了瘦猴儿一眼,“发不下饷银的时候,小齐自己掏腰包补贴兄弟们,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他对兄弟们是没话说,可是对小肖大夫也太无情了!”瘦猴儿愤愤不平地说:“他从你家搬出来之后,你去看过他几次?他可是救了你的命!小肖大夫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很想你去看看他,他今儿见又是我去,失望得不得了......我还见到过他抓着你送他的发簪偷偷地在哭,好可怜见的!”

张哥素来心直口快,忍不住道:“我说猴儿,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家都看出来你喜欢小肖大夫,小齐这是够兄弟,把小肖大夫主动让给你,你怎么不领情,反倒骂他?”

“谁要他让?小肖大夫难道是物件吗!”瘦猴儿没想到张哥直接捅破了他的心思,令他从道德高点上直接跌了下来,他本想为心上人打抱不平,却闹了个大没脸,“我也没想和小肖怎么样,不过是想他开心罢了...小齐现在这样,不是忘恩负义吗?”

齐鹤唳放下筷子道:“没什么让不让的,你对他有意,自然该多看顾些,我已和他说的清楚明白,再天天去看他岂不是徒惹误会吗?”

“那你也该慢慢来,给他个适应的时间,他一个人在京城孤苦无依,想要人关爱照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瘦猴儿根本听不进去,他想到肖华早上哭着和他说的那些糟心事,就觉得满腔怒气、五内如焚,“你夫郎诬陷他偷东西,又因为一碗面条被你从府里赶出来,他已经够难堪的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不过是因为嫉妒罢了!”

“你眼瞎吗?什么诬陷、什么嫉妒,纯属无稽之谈!”齐鹤唳也来了火气,冷声道:“很多事我没点破没追查已经是顾着脸面、承着恩情,你还要我怎么样?”

瘦猴儿也较上了劲,“你既然不否认他对你有恩,那么一会儿你就跟我去看他,否则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看不起你!”

齐鹤唳抿着嘴不松口,老李忙打圆场:“兄弟之间,何必闹成这样?去一次就去一次...”他安抚地拍了拍齐鹤唳肩膀,“瘦猴儿也在,能出什么事?避嫌也不用这样,小肖毕竟于你有恩,只当会会朋友,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何至如此?”

齐鹤唳心里虽不甘愿,但去看看肖华和与兄弟闹掰的矛盾相比,似乎确实只是一件“小事”,他也不愿被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最后到底点了头,却哪想到这件“小事”这会成为他平生最后悔、最悲痛的事——他不想辜负兄弟的情谊、救命的恩情,却辜负了最爱的江梦枕和他们的孩子——直到那时候齐鹤唳才意识到,一个人是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的,他必须做出选择、也必须背负起责任甚至骂名,才能保护住他最想保护的人。

人生于世,太容易被乱花迷眼、被许许多多的东西裹挟绑架,担当与决断并不一定都是正向的,要担起好的、更要担得起坏的,太多暧昧是由“小事”累积起来的,太多遗憾是因为得过且过或是留着面子不去戳破,最终祸起萧墙、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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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一盆盆地往外端,碧烟想冲进屋去阻止大夫,却被齐老爷的小厮死死摁在地上,她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只知道自己的眼泪都快淌干了。

江梦枕一开始还在痛叫,如今已许久没了声息,孩子的哭声始终也没有响起来,齐老爷早等得不耐烦,天擦黑的时候,大夫满手是血的走出来,喘息着说:“没办法了,一直生不下来,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不中用的东西!”齐老爷甩袖而去,一行人呼啦啦离开了挽云轩,根本不顾江梦枕的死活,碧烟终于被人放开,她踉踉跄跄地冲进产房里,几乎被扑鼻的血腥味儿撞倒!只见江梦枕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并没有昏阙过去,他半睁着眼睛、薄薄的眼皮似乎撑不起浓密濡湿的睫毛,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大夫给他灌了参汤、含了参片,生怕他晕过去无法自己用力,让他一直清醒地受着巨痛折磨。

“公子!”碧烟大叫着扑在他床前,以为干了的眼泪又淌下来。

“孩子...”江梦枕的眼角也坠下一行泪,他觉得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暗,眼珠儿微微动了动,这已快要耗尽他最后的气力,他没看见自己想见的人,只有再勉强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问:“鸣哥儿呢?”

碧烟说不出话,只有一个劲儿的痛哭,大夫已经在收拾医箱、就要离开,绛香拦住他哀求道:“大夫,你发发慈悲,想办法救救我们公子吧!”

大夫连连摆手,“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他的命已没了大半,我不是阎罗王、实在回天乏术了,告辞告辞。”

大夫一走,煮水端盆的小丫鬟们也都退了出去,忙碌混乱的屋里突然静下来,江梦枕被扔在床上等死,偌大的齐府连个来看看他的人都没有。死气与黑暗渐渐地笼罩了这一方天地,婆子们干脆忘了点灯,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碧烟断续的哭声偶尔响起来,更为此情此景增加许多悲凉。

“碧烟姐姐,”绛香犹犹豫豫地低声说:“我可能知道二少爷在哪儿...”

碧烟倏然抬起头,咬着牙道:“你干嘛不早说?他在哪儿!”

“我也不确定,只是早上听见外头有人传话,说是肖小公子那边请二少爷过去一趟...”绛香也开始掉眼泪,“当着公子的面儿,二少爷当时并没答应,所以刚才我也没想到这里,但是、但是...”

绛香呜咽着捂住嘴,心里极其为江梦枕不值,碧烟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来,她不知道该不该盼望能在肖华那里找到齐鹤唳,也不知道从肖华那里回来的齐鹤唳会是江梦枕救命的希望还是催命的符咒。

碧烟摇摇晃晃地跑到门口,“套车...”

门房收了齐雀巧的钱,瞥了她一眼道:“没车。”

“府里有两辆车,一辆是专供我们公子用的、是我们自己花钱养着的车马,你告诉我没车?!”

“你们的车送刚才大夫去了。”

“那齐家的车呢?”

“大小姐那里也有大夫要送,你用了、人家用什么?”

碧烟今天已看尽了人情冷暖,她抬头看了看齐府的金字牌匾,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挽起裙子拼着一口气跑进了街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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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响起拍门声,肖华笑道:“估计是瘦猴儿哥买烤鸡和好酒回来了!齐哥哥用过晚饭再走吧,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齐鹤唳看了看天色,他早就想走却被生生拖到了现在,他跟在肖华身后往门口走,“我和瘦猴儿说一声,这就回去了。”

“那我可不答应,你怎么就不能多陪陪我?”肖华一边说一边打开院门,门口站的却不是瘦猴儿,而是发鬓松散、狼狈不堪的碧烟!

“好个奸夫淫/妇!”碧烟一眼就看到了肖华身后的齐鹤唳,她抡圆胳膊狠狠给了肖华一个嘴巴,又像扑过去揪住齐鹤唳的衣襟,疯了似的嘶吼:“你真的在这儿!你混蛋!怎么对得起我们公子!你怎么对得起他!”

肖华捂着脸泫然欲泣,他见齐鹤唳全然愣住,主动道:“碧烟姐姐,你误会了,我和齐哥哥没什么的...”

“我呸我呸!你恶心谁?你们还想恶心谁?!你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吗!”碧烟根本听不得他说话,她扯着自己头发大叫了一声,只觉得满腔的愤恨恚怒、如火般灼烧着神经体肤,“齐鹤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你也算个男人!你就在这儿陪着这个贱人吧,永远都别回去,反正你回去也见不到公子了...你永远也别后悔!”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回去也见不到他了?”齐鹤唳的心狂跳起来,他意识到碧烟的不对劲儿,家里必然出了事,“梦枕怎么了?他是不是磕到碰到了!”

“磕到碰到?”碧烟大笑起来,边哭边笑地说:“你关心吗?你关心的话为什么在这儿!我告诉你吧,云团死了、孩子死了、公子也要死了,你还只顾着偷情幽会!也是呢,你把他光明正大地娶回去,就又有一个二少夫人了,公子又算什么呢?”

“你胡说什么!”

齐鹤唳毛发悚然,他不愿相信地拨开碧烟往外走,浑身发冷地去解栓在树上的马缰,瘦猴儿这时提着吃食回来,见他要走,忙拉住他道:“用过晚饭再走,是不是兄弟?”

齐鹤唳盯了他一眼,瘦猴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放手退步,恍惚间觉得他的瞳孔都变成了血红色,跟要吃人似的恐怖,等瘦猴儿回过神来,齐鹤唳已骑马绝尘而去。

齐鹤唳脑中一片混乱,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只一个下午便天翻地覆?他在打马狂奔时,故意用马鞭抽在自己大腿上,清晰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难道是碧烟发了癫?还是江梦枕想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其实人生中的很多巧合,都是某种必然,齐鹤唳冲进漆黑的挽云轩中,他闻见屋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在战场上都没打过哆嗦的人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双腿发软,他有些不敢走进去,所有的事都充满了不真实的虚幻感,他根本无法面对乍然失去江梦枕的可能。

黑暗中火光一闪,一根蜡烛被人点亮,“二少爷回来了,”绛香站在烛光后幽幽地说:“过去看看吧,公子一直等着您呢.....”

齐鹤唳听见自己的牙关因为发抖“咯咯”作响,“为什么只有你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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