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京城的官司自然是影响不到边关的,林初一离开之后,崔七七便开始派人去调查当日萧昊所言之事。
当然了,目前来说最为重要的发展榷场一事她也没有放松。有道是万事开头难,林初一和她已经将榷场雏形搭建起来了,接下来只要按照流程走就可以了,只不过其中还遇到有不少的问题,都需要她亲力亲为着手解决。
好在林初一当初已经将一切都规划好了,能出现的问题也尽可能的想到了,并且两人也商量出了不少解决的办法来。否则,仅凭崔七七一人,榷场别说发展了,只怕站稳脚跟也是很难的。
如今的榷场除了周围附近的百姓过来置换物品,还多了许多贩卖小东西的货郎。
这些货郎都是走街串巷惯了的,消息自然也很灵通。在得知了明陇关外有了这么一个专门跟西戎人置换交易物品的地儿,许多人也就起了心思。
西戎的物品在大周国不是没有市场的,只不过之前禁止明面上的交易,这些物品流通进大周内地的却是很少。有道是物以稀为贵,于是这也导致了但凡是西戎的货品到了大周内地都很受人追捧,如果有精美值价的那更是千金难求的。
现在明陇关外的榷场交易所,谁都可以去交易买卖,说不定就能以寻常的粮茶换取到羊绒毯子毛毡之类的。只要耗费些时间精力,拿到南边一出手,那就是一大笔进账,能抵过庸庸碌碌大半年的利润。
这笔账谁都会算,更别提一向精明能干的货郎商贩了。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相信只要第一批小商贩获得了甜头,以后榷场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大,也能吸引到更多更大的商队前来。
林初一所规划的前景就在不远的将来,这让崔七七更加对林初一信服。
就在崔七七忙着处理榷场事务之时,一个心腹随从进来,递上一个小指粗的竹筒,竹筒上面还有一枚精致的火漆印。
崔七七一见此,神色肃穆起来,接过竹筒,就听随从禀报道:“这是今日刚截获的密信,跟前些日子截下来的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崔七七勾起嘴唇,仔细看了一眼封信的火漆印,便毫不犹豫的打开了。
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这才询问道:“如今可有线索了?”
她当初刚来到边地时就派出人手查当初石鼓矶之战的真相。前些时日从萧昊的话中得到启发,她与林初一商量之后,便着手于从通信上去查。
“既然与京城有关,那么两方之间必然会有通信联络,如果不是派人马暗中通信,那便是飞鸽传书了。”林初一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最为安全的法子便是飞鸽传书了。两点一线,单独通讯,这样一来,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安全性也比用人马传讯高。”
崔七七也深以为然,为了不放过任何的线索,当即决定从这两方面入手调查盯梢,没想到还真有不小的收获。
没几日的功夫,就截获了第一封飞鸽传信。
虽然有火漆封印,但是这却难不倒崔七七。她研究了数日,便仿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印章出来。如此一来,她即便是有什么动作,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更不会打草惊蛇。
亲随听了崔七七的问话,回禀道:“七将军,我们的人已经有了线索,这人应该是在西戎三王子的阵营之内。与京城中那人的联络也只有此一人。”
崔七七蹙眉,“能查出来是谁吗?”
“我们已经安排人手调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此人。”亲随信誓旦旦的道。
其实,这个人应该还是好找的,在萧昊军中还能自由传讯,应该是获得萧昊允许的。这样的人物,必然不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有这一层,他们调查的方向也就能确定了。
崔七七点点头,“查出来后,尽量接近控制起来,到时候这个人我有大用。”
“是!”亲随自然唯令是从。
等崔七七看过了信中内容之后,她思索了片刻,重新拿出一张信纸出来,提笔写下几句。如若细看,就会发现这字迹竟然与之前的信纸上的一模一样。
写完,她便取出仿制出来的火漆印章,重新将信放入竹筒中密封好。
又仔细的检查一遍,没有了任何的破绽,崔七七这才将竹筒递给亲随,复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让人离开。
晁诏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自从三王子与崔七七谈过之后,似乎就有了撤军的打算。只不过因为一些人的反对,军中之人意见不一,而三王子似乎也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这件事暂时拖延了下来,也不知道最后会是怎样的情况。
这个消息对主子来说尤为重要,他已经给京城中送过去了,具体他应该如何做,还需要等主子的回复。按理来说这几天应该有回信了,可是这时间都晚了好几日了,回信的影子都不见一个,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京城中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晁诏不得不这样想。
耐着性子又等了两日,总算有心腹将信送了过来。晁诏急不可耐的接过信,心才算定了下来,看来没什么意外之事,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过,等他看完信,却皱起了眉头。
主子要派人前来,说是有机密之事吩咐,要他与来人会面共同行事。
他心中疑惑,有什么机密之事不能在信中言明,还要专程派人前来?以前主子每每有行动,都是信中吩咐一声,他自然就会帮主子办好。可现在,突然派人前来接头,这在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他在帐中走了好几圈,思索着主子此举到底是何意。
难道是什么重要之事,怕他一个人办不好?还是主子不相信他……想到这个可能,晁诏脸色沉了下来,他对主子忠心可鉴,主子不可能不信任他。
但是他心中也拿不准,主子身边能人异士多着呢,况且他已经好几年不在主子身边了,难保不会有小人在主子耳边进谗言。
想到此,他反倒镇定下来了,这些年他并未犯任何的错误,为主子办事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子绝不会不念着他的好。只要他这次也配合来人将事情办妥当了,那么他的功劳和地位想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轻易代替了的。
想通这一点,晁诏放心了些,算算信中所提到的时日,来人只怕已经在半道上了。反正不管如何,等到见面之时,自然也就清楚主子的意思了。
不出月余,晁诏便得到消息,说是京城来人约他前去见面。
晁诏眯眯眼睛,这人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怎地不前来?反而要他前去相见?
踌躇间,送信之人说是此处到底是为西戎人的营地,而他们所要商量执行的主子命令,实不宜为西戎人所知,因此才劳烦他亲自走一趟。
闻听此言的晁诏释然了,说的也有道理,他来到这里,为的是帮主子联络西戎三王子,以便更好的传达主子的命令。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及主子的任务着想,他一向很少出三王子的营地,就怕一个不小心坏了主子的大事。
这里四处都是西戎人,而且西戎三王子也并不放心他,因此他身边一直都有三王子的眼线。如果来人真的不管不顾就前来找他,只怕很快就会有消息泄露出去。
对方能想到这一点,也说明了主子派来之人是个谨慎之人。也可以看出来,主子这次要他办的事绝对是很重要的。
于是晁诏不疑有他,便定下来见面的时间地点,准备亲自赴约。
不得不说,他在这上面也花了一点心机,时间地点既然是他来定,他也就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招。毕竟对方刚来这边地,什么都不了解,而自己,好歹也对这周边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
他定的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边地农家小院。如果不是他自己提及,没有人会想得到这跟他有关。
人总会想到给自己找退路,像晁诏这样的人更应该首先考虑到。因此,他来这边地之后就开始着手慢慢布置,以期将来有什么意外危险可以借此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