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天大不幸
面对猛虎的试探,羽牙尽管有些畏惧,但绝不会退缩。他尽量挺起胸膛,怒目圆睁,威慑住猛虎的行动。一般的野兽可能也就退缩了,但是面前的猛兽并不买账,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迈的步伐也越来越大,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羽牙瞥见地上有一根粗木棍,对农千说:“小千,将地上的木棍拾给我。”农千看到地上的木棍立马走过去,拿起来递到羽牙手中。
“等会我来应付他,你先逃,别管我。”羽牙低声嘱咐道。
“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
羽牙说:“相信我,我对付它有一点胜算,但你在旁边我照顾不了你。”其实,羽牙心里根本没有底,应付如此强大的野兽,在全身而退,他自己觉得都有点困难。但是为了让农千先走,羽牙不得不装作十拿九稳的样子。
“你可一定要安全回来呀。”农千半信半疑。
“就是现在!”羽牙一声大喊,对面的猛虎顿时懵在原地,农千抓住时机,向山下奔跑。瞬间,猛虎反应过来,咆哮着冲向奔跑的农千。羽牙赶紧堵住猛虎前进的去路,在空中用棍子和虎爪来了一次碰撞。强大的力道震的他虎口发麻。他甩甩手臂,严阵以待。
猛虎落地,有些恼怒的瞪着羽牙,粗重的喘息声让羽牙心惊肉跳。猛虎再次飞扑,前肢抓向羽牙的胸口,庞大的身躯犹如一记重锤挥向羽牙。
羽牙赶紧将木棍横在胸前,顶住猛虎的前爪,身体迅速的向后退,卸掉对方巨大的冲击力。
不过猛虎毕竟不是吃素的,拉近距离后举起前爪,朝羽牙左右挥打。频率不高,可速度力量都超乎想象。羽牙格挡不及,被一掌拍到一边。
所幸农千此时已经逃离到视线之外,应该是安全了。羽牙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支撑身体站了起来。“转身逃跑,必死无疑。难道我要命丧于此?”带着心中的不甘,羽牙的眼神变得凌厉,握着木棍的手攥的更紧了。
“试试羊皮纸上的剑法吧。”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只能硬着头皮和身前的猛虎斗个你死我活。
猛虎出其不意的冲向羽牙,一双肉爪要撕碎羽牙的双腿。羽牙侧身躲避,用手中短木棍作剑施展剑法。一攻一守,猛虎竟然一时间不能压制住羽牙。毕竟是猛兽,不像人一样留有退路,每一次的攻击都不留余力,很快它就疲惫的躲到一边。
羽牙不禁感叹剑法精妙绝伦,自己仅仅领悟一星半点就有这样的威力。猛虎的执着劲还真叫羽牙苦恼。他本来以为会消停一阵,可对方显然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又杀了上来。
树林中,虎啸声回荡,不少动物被惊动,自觉远离他们争斗的区域。
一轮又一轮的交手,羽牙由守转攻,一棍接一棍抡到猛虎的身上,它吃痛地大声吼叫。连续被打的猛虎彻底被激怒,嘶吼着冲向羽牙。
“既然如此,看招!”羽牙也无所保留将棍子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向猛虎的虎头。虎头的硬度当真可怕,快要赶得上铁器了,一棒子敲在上面,小臂粗的木棍竟然承受不住从中断裂。
但是吃了这当头一击,猛虎瞬间头晕目眩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羽牙还想给它致命一击,转念想到:“这大猛虎也算是莫兰山中之王,天地孕育的一灵兽,不能枉杀它性命。”于是丢下断成两节的木棍,朝山下小屋跑去。
中途,羽牙反思道:“倘若我没有反击的力量,恐怕就要成它的裹腹之物了。唯有强者才能掌握生死!”这一信念,不知不觉在羽牙脑中落地生根。
山下的农千此时正焦急的向山上盼望,看到衣服被抓破的羽牙,他欣喜若狂,冲上去抱住了对方。他一度想抄起家里的石斧冲上山解救羽牙,可是又担心自己过去白白送死,辜负了羽牙的苦心。现在羽牙安然无恙的回来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你是怎么回来的?”农千询问道。
羽牙说:“我用那根木棍将那猛虎打昏,自己走回来的。”农千起初有些不信,但是看到羽牙和猛虎纠缠破碎的衣服,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同时心里也暗自高兴。
二人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决定好好吃一顿。羽牙到小河里捕捞上来五条鱼,院子里农千升起火堆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烤。没有什么调料,二人却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忘相视一笑。
他们在莫兰山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外面的战争却以可也不停歇,如火如荼。本来莫汉王国风雨飘摇大厦将倾,随着常年同鲛人作战的渔猎军加入战场,战局开始稳定下来,双方变得互有胜负。
商鸣望着陷入僵局的战争,不由得感到着急。战线的拉长会让补给难以供应,存在巨大的风险。而且多一秒,皇帝那边就有可能牵扯进来,所有的图谋都会白费。
“陛下,莫汉那边的密探传来消息。”萧文举从帐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从莫汉中传出来的密信。商鸣从手中接过密信,不禁大喜。
“黄武臣五万大军驻守象州,五万渔猎军全部用来防御文山城,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原地待命,另一路绕过文山城夺取禹州和潭州,然后形成包围之势,直接将渔猎军一举歼灭。”商鸣很快做出决断,大军立即开拔,向目标地点前进。
马背上,商鸣问萧文举:“刺杀行动如何?”
萧文举回答:“已经买通王宫内部的侍卫,掌握王宫内部的情况。陛下放心,我对我挑选的刺客非常有信心。”既然萧文举十拿九稳,商鸣也就不在多说,一门心思的指挥作战。
渔猎军不愧是常年和鲛人作战的精英部队,战斗力一点都不亚于马龙的精锐之师。他们接到命令,死死地守卫文山城,一个马龙士兵都没有放进来。轮番的进攻,文山城依旧固若金汤。站在高墙上,渔猎军大统领李恕民扫视战场,以为今天又将是一场血战。渔猎军并不是没有损失,纵然他久经沙场,许多兄弟的阵亡也让他痛心不已。
“父亲,马龙人又打过来了吗?”站在身后的李崇阿问。十六岁的年纪,却有三四十岁人的沉稳,李崇阿就是如此一个少年。从小就失去母亲,跟随父亲在军中长大,养成了他刚毅克己的性格。李恕民并没有因为失去母亲而过分溺爱自己的孩子,反而让他经历磨练,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李崇阿从一个小小的渔猎军士兵做起,一直待在沿海地区,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和鲛人来上一仗。沙场的磨练让他的眼神中都流露着杀气。
“他们没有出现。”李恕民感到疑惑,派出四名斥候向四个方向查探。
半天,斥候赶了回来。“大统领,马龙大军已经不在城外,城池的南边和北边都发现了许多大军行进的痕迹。”
“难道马龙人放弃了?”李崇阿猜测说。
李恕民的疑惑不断放大,忽然他瞳孔一缩,说道:“大事不好!”,立刻叫来几名士兵,吩咐道:“你们乘快马火速感到象州,请求黄武臣将军尽快派兵来支援我们。”,然后转过身拉住李崇阿的手:“崇儿,你赶紧带一万轻骑赶往王城,驻守在那里,现在王城空虚,我怕敌人会乘虚而入。”
李崇阿问:“父亲,我们驻守文山城,马龙军队根本进不来,更谈何攻打王城。”
李恕民解释到:“马龙人兵分两路,一路恐怕已经绕到我们身后,正在夺取禹州潭州。一旦沦陷,马龙人就相当于插了一颗钉子在我们心口。 进可直逼王城,退可形成包围,前后夹击我们。”
“我们为什么不赶快驰援禹州?”
“来不及了。况且如果要击退马龙军队,必须渔猎军倾巢出动,文山城就会成为对方的囊中之物。所以我派人联系黄武臣将军,如果他能够支援过来,我们将合兵一处击破敌军。而你回防王城,是多一道保险。”
李崇阿点点头,论经验自己还是不及自己的父亲,父亲的老练,总是能让自己发自内心的崇拜。一万轻骑整顿好后就飞驰奔向王城。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李恕民自言自语道:“但愿不要发生。”
事实上,李恕民并没有和李崇阿说出实情。一万渔猎军是李恕民留给李崇阿和渔猎军最后的力量。禹州潭州的失守是必然的,文山城岌岌可危也是必然的。黄武臣的五万精兵以步兵,弓兵为主,适合防守,支援远不及马龙军队的速度,很有可能还没有合兵,就被逐个击破。但是不在一起,必败无疑。
说实话,商鸣的用兵之道,李恕民打心眼里佩服,攻敌的软肋,从不死磕到底,这种刚柔并济的手段防不胜防。
作为将领,战死沙场是必要的觉悟,为国捐躯是使命所在,李恕民并没有感到不快。可是山河破碎,敌人攻城掠地,自己却无能为力,让他痛心疾首。
站在文山城城楼上,远处太阳是多么耀眼,可李恕民心中愤懑难平,朝天怒吼:“生此雄主,是马龙人的幸事,却是我莫汉天大的不幸。娜雅女神,莫非你要让我们莫汉人无家可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