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卖女葬妻

红袖阁是临平县最大的青楼妓馆，林初来这并没有抱着什么龌龊念头，完全是因为心里的好奇，想看看真实的模样。

躲过门口拉客的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大堂内，一股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富丽堂皇的装饰让林初有了一种走进宫殿的感觉，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正对大门口的宽大楼梯分两边的通向二楼，周围的木柱上被开凿出无数的空洞，每个空洞都燃烧着蜡烛，烛光后面放着弯曲的铜镜来反射光源，让整个大堂染上一股金灿灿的光亮。

林初看的是目不暇接，问旁边大姐留下的丫鬟道：

“小姐姐，这里消费一晚得需要多少银两？”

丫鬟先施了一礼，然后道：

“少主想再次过夜并不需要花费，红袖阁的东家就是大小姐。”

林初一惊，扫视这人来人往的巨大场地，暗自咋舌，

‘我的老姐啊，你手段可以啊，原来你才是最大的老妈子啊。’

林初摇了摇头，赶忙把对林若可不好的看法抛之脑后。

毕竟是个人都知道在青楼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能遇到，所以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或许这才是林若可会开这么大一座青楼在这的原因。

大堂里正在招待客人的一个老妈子看到了门口的丫鬟，神情一怔，又看到旁边的两个器宇不凡的小公子，立马知道了这是两位贵客，带着腻人的笑容赶忙走了过来道：

“呦，是芸姑娘，来此可有何事交代？”

丫鬟看了看一旁的林初，发现他眼中并没有男人那种贪图美色的神情，不由的松了口气，如果这位少主真要在此地喝酒淫乐，她自然也要陪着一起荒唐荒唐到底。

林初对青楼大感失望，他以为的青楼是那种一进门就一群莺莺燕燕的围上来，然后拿着水果和酒水往嘴里塞，结果到了一看，就像是扑通酒楼一般，一桌桌食客喝酒闲谈，偶尔有几个姿色一般的风尘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帮忙斟斟茶，倒到酒而已。

这要是被来的老妈子知道林初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一口老血就得喷了出来，她这虽然是青楼，那也是上等场所，怎么会像下等勾栏那般掉价。

林初又扫了一眼，除了装饰的让人感到有些眼前一亮，但那种奢侈淫糜的感觉却并未见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丫鬟见状，冲着老妈子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林初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老妈子不明所以，不知道那位小公子为啥摇头就走了，这让她心里有些后悔没有抓住这次机会，那位公子能让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伺候，说明身份绝对不简单。

林初在大街上这瞅瞅那看看，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不一会就走到了十字路口，他朝每个路口的尽头都瞅了瞅，发现西边街道伸出显得有些空旷，并且人烟稀少，其他三个路口都有不少人行走。

林初朝着西边努了努嘴问丫鬟：

“西边是什么？怎么人这么少？”

小丫鬟低着头恭敬回答：

“西边住的都是些贫苦人家，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一听到贫苦人家，林初瞬间想了来了碧湖村的人，好奇的走向西城方向。

走了班科钟，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两边的房屋也开始变的老旧不堪，偶尔出现的几个人也都面黄肌瘦，穿着破烂衣服行色匆匆。

林初皱眉，没想到这么一个县城中，贫富差距竟然这么大，这才不过走过四五个街口，两边的人竟然完全不一样。

小丫鬟在后面解释道：

“西城的居民主要靠耕种维持生活，但是皇城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高，所以好多人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粮食，到了年底交完赋税所剩下的也不够几口人生活的。”

林初有些怒气，知道皇权之中的人不把老百姓当人，但这也太残酷了吧。

“天影商会不做些什么吗？”

小丫鬟听到林初问话解释道：

“大小姐宅心仁厚，每月月初和月末都会在西城施粥和发放布匹，要不然少主来此地看到的就不是人，而是一堆堆白骨了。”

“怎么，你们还觉得很骄傲？”

林初觉得远远不够，只是施粥和发点破布就宅心仁厚了？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小丫鬟听出了林初带有怒意的语气，继续不卑不亢道：

“少主心思善良，但也要认清形势，造成他们如今境地的是王朝，并非我们天影商会，况且西城虽然不大，却有近万人口，光是一个月两次的施舍一年下来也是不少的银钱。”

林初本来还想反驳什么，但是仔细想想也就作罢了，吐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街道两旁的房屋残破不堪，甚至有的房屋连屋门都没有，大部分的窗户上都只剩下了木框。

林初心情有些沉重，不打算再继续走下去了，就在他转身想离去的时候，街道边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女孩跪在路边，面无表情，脸上脏兮兮的，干涸的泪痕已然显眼，乱糟糟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稻草，林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卖女。

女孩身边还有一卷破烂草席，草席鼓鼓囊囊的明显是裹住一具尸体。

林初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刚想开口询问，在小女孩身后不远的破房子里冲出来一个面色蜡黄身体消瘦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一看到三个穿戴华贵衣服的人，眼神绽放出光彩，小跑着来到小女孩身边哭哭啼啼道：

“呜呜……公子小姐行行好啊，我妻子身染重病身亡，就留下了一个女儿，我又身体不好，只能卖了女儿好生安葬我的妻子，呜呜……”

林初心思全放在了小女孩和旁边已经发臭的尸体上面了，完全没有注意中年人的神情，伸手就想往怀里掏银票。

种男人看到有戏，嘴角翘起，捂着脸哀嚎声又大了几分，小女孩则是眼睛无神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就在林初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掏出来的时候，旁边不远处一个老头一脸厌恶的朝这边看来，沙哑道：

“这位公子不要被骗了，这王老三在这里卖女葬妻已经半个多月，骗来的钱财全部都拿去赌坊了。”

王老三一见有人戳穿了他，气急败坏，指着老人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