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再见澹兰芝
晚一点的时候,云景接到了澹兰芝的电话,约他去郑哥的酒吧,他本不想去,但最后还是没有拒绝,云景知道澹兰芝找他是为了什么,已经开了头的事,自己也做不到全身而退。酒吧的包间里,澹兰芝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拿着酒瓶,云景还没有到,她一个人陶醉的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身躯,蓬松的长卷发遮住了半边的脸,细看之下她的脸颊已经晕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她陶醉在这种氛围中竟没有注意云景进入了房间。
云景看见她这个样子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待澹兰芝转过身才发现那里坐着个人,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所谓的继续跳起来,跳到兴起时就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不多时,有些累的她缓缓的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空酒杯,用手里的酒把被子填满递给了云景:“喝点,这个酒啊,是我带过来的,特别的好,你尝尝。”
“你带来的酒一定是好的,但我今天特别累,头有些痛,没有福气享受啊。”云景不太想喝酒,他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记得之前你很能喝的,怎么了,几日不见就转性了,我看你好像和之前也不太一样了。”澹兰芝看出了云景细微变化。
“是啊,人在每个阶段都有不太一样的经历,然后整个人也会受影响。”
“对,比如现在的我,你发没发现,我的变化也很大,我现在的每一天真的开心极了,我和中义仿佛又找到了过去的感觉,我们一起回到了学校,去回忆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去吃我们之间吃过饭店,逛逛我们之前经常走的路,太美了。但你知道不一样的地方在哪吗?以前都是他花钱,现在是我,哈哈!不管到哪里都是我去买单,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云景你知道吗,这虽然很微不足道,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你是觉得这样,有了某种控制的快感?”
“差不多吧,所以啊,云景,我们还得继续努力啊,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美好。我以前花中义的钱,张中达就瞧不起我,把我逼上绝路,你再看看我现在,张中达得求着我帮他,他把小义当做了礼物送给我。你说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呵呵。”
“姐,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金钱,地位,尊严,爱人,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很开心,很幸福,我祝福你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也很替你高兴。我也知道你这次找我的目的,但我觉得你现在没有必要再去筹谋什么,现在的状态刚刚好。”
“云景啊,你说的不对,我要是不继续去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做,也许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很快就没了,我的幸福生活可能就要结束了。”
“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中义哥势必要跟你产生隔阂的,甚至对你这次回来的目的都会产生怀疑。你和他经历了这么多才又在一起,如果我们到此结束,现在这个结局难道您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张中达还没有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云景啊,你是不是有些想退出了啊?我并不想勉强你,很多事情只有发自内心想做才能做好,但我想提醒你,一个人必须拥有控制力才能真正的去拥有,去爱。就好像我现在,如果我没现在的一切,中义是不会回到的我身边的,而且一旦张中达翻了身,知道了我们的事,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我们何不一鼓作气,把事情做到让他无法翻盘。”
“可张甜甜是无辜的,张中达陷害陆鲁的事我自然没有释然,可这件事跟张甜甜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利用她。”
“不不不,云景,这叫牺牲,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一些牺牲,偶尔也需要狠一狠心。你看我对中义不也一样,如果我心软,甘心这样继续下去,可能有一天这些东西就又没了。”
澹兰芝说完这些后,云景没有忙着反驳,而是不做声开始吃着桌子上放的水果,他知道无论如何劝她收手,好像都不太可能,那就随她去吧。真是搞不懂一个女人的报复心理怎么会这么大,宁可两败俱伤也绝不妥协。
“云景啊,这样,我给你一些时间,你再想想,如果最后你还是不想继续,我也理解,但如果真的的那样,我会启动备用计划去完成整件事,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再加进来可就没有机会了。”说完这些话,澹兰芝就站起了身,手提包径直的朝着大门方向走去,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云景目送着她走出了房门,身影渐渐隐去,但走廊里的脚步声却异常清晰,云景想此刻的澹兰芝是铁了心的想要彻底整垮张中达,孰是孰非先不评说,但一个女人能到这种程度,想必当年一定说受了很多苦吧。
云景没有注意到的是澹兰芝走出去的时候动作是有些急促且慌乱的,因为她掩饰的很好,她快速的离开不是因为情绪上的波动,而是生理上极限。
澹兰芝坐上自己的车后,命令司机把她送到一个很隐秘的小诊所,她来之前已经跟这里人预约好,她一到就有人推着轮椅守在门前,澹兰芝来到门前坐上轮椅被一个穿护身服的姑娘推进了一间诊疗室。
诊疗室里已经有一个戴眼镜的大夫在等着她,她现在也无需再掩饰,而是表情非常痛苦的伸出了自己胳膊。大夫给他快速的注射一针后,澹兰芝才稍稍有了些缓解,此时她用微弱的声音向医生恳求道:“再给我一针吧。”
“不行啊,你现在注射的周期已经很短了,如果再加一针,那对你身体的损害会更大的,这样下去你可能无法通过注射来缓解,接下来会怎么样就不必我说了。”大夫拒绝了澹兰芝的要求。
“可我明明上午才注射过,怎么刚到晚上就又受不了了呢。”澹兰芝的脸色发白,嘴唇也泛着白色。
“依赖的状况越来越严重,我建议你还是尽早想想办法戒掉吧。”
“我知道了。”
澹兰芝收拾妥当后出了诊疗室,司机把她送回了家,她在车上给张中义打了个电话,说今晚要加班明早要赶去外地就不回家了,之后她便回了自己的另一处住所。
澹兰芝进了屋子,脱掉鞋子衣服打开电视机后便进了卧室躺到了床上,客厅里电视声音能清晰的传到漆黑的卧房。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的安心。
黑暗中的她静静的看着从窗子外照进屋子的斑驳光影,这一刻的她很放松,刚才注射针剂的地方还有些微疼,但这种疼对她来说跟本就不算什么。
那些年被变态家暴,新伤旧伤摞在一起使她的皮肤溃烂,甚至引起了神经痛。被打的时候那个变态男人不许她出声,她那些年就像个破玩偶一样任由那个变态蹂躏欺辱。为了缓解疼痛,澹兰芝找大夫给她打针,到现在已经慢慢的有了药物依赖,需要定期来打针,而且越来越频繁。她不能让张中义知道这些,甚至她后背的疤痕也通过医疗手段除去了很多,否则惨目忍睹。也许没人能理解她现在的状态,当然她也不需要别人理解。
而且澹兰芝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和一个人共同生活了,她经常找借口自己出来住几天,只有这样她才能恢复状态,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了,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愿意为了张中义去伪装一下。
云景回去之后已经凌晨了,有些困乏的很快入睡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女孩正捧着手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她看了看时间有些失望,这几日她都是如此,没精打采不想出屋,她有些懊悔自己那天的话说的有些重。
她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编辑了很多条信息,但最后都没有发出去,她有些赌气似的把手机关机藏到枕头底下。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越是极力的克制越是控制不住那颗有些慌乱的心。
她来回的翻身,手脚无处安放,终于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播出了那个号,电话那头开始有了嘟嘟的声音,没人接听。她有些失望的继续拿着手机,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啊?”
声音听起来如呢喃的婴儿,小棠清了清嗓子试探的说了句:“云景,说我。”
电话那头的云景本来是无意识的接了电话,因为他现在睡的正熟,听到手机铃声他下意识的接了电话,可当他听到了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缓了缓,有些发懵的确认这是不是在做梦吗,这时小棠那边又说了句:“云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
“那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我有点不敢相信是你,所以我刚才在想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呵呵,你还是那么有趣,你回国之后还好吗?”
“还好吧,也不太好,但我真的很意外你能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不会联系我。”
“我有些无聊,你走了之后,没人陪我玩了,我有些怀念你在这里的时光。”
“我以为你不愿见我,也不会想起我,但现在我真的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