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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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春节还有一周的时候，年味食品就停止了生产线。公司在食堂安排聚餐后，所有的一线员工全部放假回乡，只留下管理人员进行年终核算并且开会做年底总结和来年计划。
这周头两天因为工厂停工，没有会议安排，萧谨辰得了两天休息帮林欣悦打杂。而现在眼见美食节已经开始，自己想帮忙也没办法，节前的这三天都要密集开会，甚至还要去外地的厂子检查开会。
从求婚成功后，萧谨辰便有条不紊地将工作的重心移到韩江市。韩江市现在有政策倾斜优惠，又离家乡近，萧谨辰转移总部的安排并没有遇到多少阻力。愿意到韩江市工作的高管，安排搬家。不愿意跟着过来的，留在外地原厂继续工作。
现在萧谨辰定居韩江市，工作的核心转移自然需要调整其他外地大小厂的管理工作。频繁的不定期检查开会，萧谨辰跟林欣悦有一样的远程管理方式。不能依赖人的自觉，也不能过度制度自信，自己的生意就应该定好规矩，严格文表，多问多查多看，眼见为实。
明天就是除夕，萧谨辰现在在江西厂开会。手头一共三个厂子，今天明天他都要在外地厂检查开会，除夕年夜饭可能都回不到韩江市。
这个工作安排早就定了，当时他跟林欣悦都没有意见，现在看来这个安排很糟。
当然，比起除夕没办法回家，眼前更糟糕的是这个会议。
萧谨辰真的处于临界点。
本来要求的工作总结内容，看工作汇报还可以，但是却经不起会议上当面的抠问细节。
一问三不知谈不上，但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绝对够得着，这样下去要耽误今晚投资人的饭局甚至明天另一个外地厂的检查。
以前自己在江西厂办公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这些高层管理多是猪头。
刚才销售经理答不上老板提出的关于年底业绩下滑原因分析细节，会议现场的气氛已经因为萧谨辰冷漠的表情而坠入冰点。
萧谨辰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下一个问题。而是就这么等着销售部的人去办公室把日志抱过来给他们经理，等着现场对问具体情况。
他需要清楚的知道之前稳定订单的客户为什么在开年就减少进货数量。而他也不会给这些人机会思考怎么糊弄过去，只有这样当面质问抽查，才能问出真正的情况。
所以现在会议没有暂停，而是就这么鸦雀无声的等着看经理受刑。
还没汇报工作的部门管理人员现在已经坐立不安，想要跑回办公室多准备点资料，生怕被台风尾扫到，也跟销售部一样要被现场拷问。
从浙江过来的管理人员对自己的厂子准备情况信心很足，他乐得看见兄弟厂工作失误。他倒是打破现在尴尬的氛围，劝说老板要不去先去厂房里面检查一下。
萧谨辰知道，这些厂子面上的事情的他们不至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到位。他冷言让江西厂的负责人带路，给销售经理机会去找补刚才的问题。
一路上的检查还算顺利，几处细节已经被点出来整改，厂长和行政的态度都还认真。
现在厂房已经停工放假，除了安全隐患也就是年后再整改了。
萧谨辰不茍言笑，着实是心中郁闷。
此时助理把大哥大递来，正响着。
“谨辰～在开会吗！”林欣悦声音爽朗，一听便是知道她心情愉悦。
萧谨辰大手一挥，示意其他人休息，自己则走到一旁，脚步不见停下。
“现在没事，怎么了？”
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萧谨辰自然是开心的。但是语气还带着会议上的冰渣子，林欣悦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不开心吗？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萧谨辰自觉让人担心，失态了，解释道：“没有，这边厂子会议很糟，管理不到位，我刚才有些生气。”
“哦……”林欣悦这个人，就算是想关心对方，也本能的习惯给靠谱的建议或者行动来作为关心的第一选择。她开口便是建议：“如果管理层不靠谱，我倒觉得可以现在敲打他们，让他们忐忑几天，年后定目标考察，甚至处理掉。要是你觉得厂子不行，发展乏力，就干脆转让换钱吧，反正你那厂子是外资有设备，很值钱的～”
萧谨辰一愣，他倒没有责怪一个女人居然对男人的事业指手画脚的思维习惯，毕竟他向来也不是那种任何人说点什么他就会听之任之较真的人。
会议开成这样，管理班子肯定有问题，是一定要调整甚至整顿的。但是林欣悦轻描淡写地就说可以把厂子卖了，换别人一听估计觉得冒犯并生气，萧谨辰也觉得她这个建议过于轻率了，许是随意一说罢了。
“这个厂子我好歹也辛苦经营了三年。”
“办厂子无非就是要赚钱嘛～如果它发展乏力，趁着面上盈利的能力，可以卖个高价我觉得一点也不枉费你的付出。与其看着自己的血肉逐渐不赚钱变成累赘，不如早点变现，也算是有始有终。”
林欣悦当然懂得萧谨辰那句话潜台词无非就是：这是他辛苦经营三年的心血，卖掉不舍的。不过她的看法也很简单。
“况且我觉得，只要你还想做，手头有钱，那样的厂子你照样可以再办一个新的出来。在更好的地方，有更好的团队！”
萧谨辰深深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是在拍马屁，还是真的在提建议。”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老公有什么本事我难道会不知道吗！”
好吧，他们还没结婚，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但是林欣悦就是要这么说，她就是萧谨辰的事业粉。
吹捧，一点也不难！
“谢谢你，我会考虑的。”萧谨辰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对了，你那边还顺利吗？”
林欣悦才想起自己找人家干嘛来着。
她急忙道：“电话费太贵了！你身边有固定电话吗？我打固定电话给你吧！”她说对方的事情没在乎电话费，反而觉得自己的事情不值得花这钱了。
萧谨辰倒也不介意花这一分钟一块钱的电话费，不过他知道林欣悦非常在意，不用犹豫随口报了江西厂行政办公室的电话，约好了三分钟后打过来。
他往厂房里走，刚才跟在他身边陪同的管理人员远远看到老板回来便都簇拥着过来。
萧谨辰走进对厂长说：“你让销售部的人仔细思考他们的年终报告，把里面提及的数据资料都整理出来，两个小时后再开一场会议。”
厂长一听老板给了时间他们挽回工作失误，而不是刚才那样刀架脖子的凌迟，连忙答应。
萧谨辰要去行政办公室等电话了，他最后对厂长道：“现在给了你们机会，除了销售的事情，其他早上会上还没解决的事情你们最好自己复盘一下，今晚我跟股东有饭局，在此之前别让我看到你们又用东西糊弄我。”
萧谨辰径直走到行政办公室，他不选厂长办公室就是因为现在只有行政的工作还算是过关的。
行政经理早早通关本来心中放松，结果看到老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那又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