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 皇后情夫是首辅 - 不配南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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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身后乍然传来一声厉喝,吓了婢女一跳。

她猛然回头,竟发现当家主母正站在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俱是冷意,含了威势的眼刀刮来,让人不禁脚底发软。

婢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慌乱道,“奴婢叩见夫人,奴婢不是刻意偷懒的,实在是奴婢已经整整三年未回老家了,特别想念祖母,这才托人带了副祖母的画像来,这画方才递到奴婢手里,奴婢等不及晚上回房里观赏,所以在此打开了,奴婢逾矩,奴婢错了,求夫人宽恕……莫要将奴婢赶出府去。”

江映芙虽性子清冷,对待下人却也不是个声色俱厉之人。

可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那副画像,见婢女三言两语说不到关窍,心中愈发生了股急躁出来,“我只问你此画是哪儿来的!”

婢女闻言身躯震了震,哆哆嗦嗦答道,“此画是买来的。哥哥信上说,距离老家十几里的一个小镇上,有个画师最擅给人画肖像,画技奇佳,收费又低,这才问要不要捎一副祖母的画像给我。”

江映芙走近,抬眼仔细朝那画像瞧去。

穷苦人家是用不起上好的徽州宣纸的,所以这幅肖像只落在了块粗白麻布上。

却依旧没有影响这副肖像的神韵,留白得恰到好处,简单几笔将人物神态勾勒得分明,就连衣襟袖边此等细节,亦无一处敷衍错漏……

越看越像是周修诚的手笔!周修诚就是个极擅丹青之人,未遇上河灾丧命之前,经常与京中的画师切磋技艺,只不过流落出来的画作不多,不为旁人所知晓,但江映芙见过他给周母画的肖像,技法与眼前这幅如出一辙!

就像死绝了的枯木长出新芽,江映芙心中涌上来丝激动,但她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又问道,“你家是何处的?”

婢女将头埋得更低一些,愈发不安道,“奴婢家住在京郊田柳村。”

江映芙心中觉得蹊跷,有许多细节都对不上。

周修诚是在五年前在扬州遭了水灾,事故发生之后,顺国公府与永顺伯爵府将扬州沿边河岸,及方圆几千里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尸身,就这么折腾了整整三年之后,周公宏才接受了长子已逝的事实。

扬州在南,京城在北,周修诚为何会事隔五年后出现在京郊?且他就算活着,为何不第一时间回京寻亲?

江映芙冷静下来,想着这次,是不是也如同往日那般,希望会再次落空?

还是稳妥些好。

“你说你三年都未归家?那我便放你十五日假期,工钱照给。只是,你要帮我去办件事儿。”

“奴婢多谢夫人,原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这画师的技法我很是喜欢,这样,你带着晏朝最好的徽州宣纸,狼毫画笔归家去,让那画师用这些器具多画几幅图来,除了人物肖像,还要画些花鸟鱼虫,江景山图,价格好商量。”

婢女没想到不仅没有被赶出府,竟还凭空得十五日的探亲假,只觉感激涕零,“奴婢多谢夫人,奴婢一定办妥此事,不负夫人所托。”

说罢,便收好那张粗白麻布,恭谨着退了下去。

江映芙的眸光,始终未曾离开那块画像,仿佛那婢女手中攥着的,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珍宝,直到婢女的身影消失在假山拐角处,她也久久未回过神来。

周修诚,这次真的是你么?你真的还活着么?

景阳宫。

待命妇们尽数退散之后,沈浓绮坐在花厅的贵妃椅上,将指尖缀了五颜六色宝石的甲套卸下,精神一泄,脸上也浮现出丝人前不可见的疲惫。

她还在为抓周礼上,周稷张嘴喊周沛胥“爹”一事,而感到惶惶不安。

旁人不清楚,但沈浓绮心里却晓得,稷儿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学着说话,会磕磕绊绊着喊“娘亲”。

那声“爹”,绝不是稷儿凭空喊的。

周沛胥日日出现在眼前,他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自然就将他认作了爹。

又或者是周沛胥来景阳宫看孩子,一家三口在屋内关着房门说话时,偶尔打趣儿说“爹爹来看你了”,便被稷儿听了进去,记在心中,今日这才冒冒然喊出了口。

他一个襁褓小儿,怎么就能如此聪慧?

若真如此,今后她与周沛胥不仅要在朝臣面前掩饰,就连在稷儿面前,也要愈发注意言行举止。

她不敢想象,若是真有一日,稷儿长大成人,得知真相,他会作何感想?

他母亲明面上是晏朝最端庄贤淑的皇后,暗地里却德行败坏、红杏出墙?

他的圣父帝师,分明是个白璧无瑕,忠君为国的正人君子,实则人面兽心,与皇后私通,乃他的生父?

而他这个晏朝帝君,真实身份竟然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沈浓绮不能想,也不敢想。

单单只触及这个念头,她心中就会生出无限的恐惧,害怕到浑身颤抖。

不会有那一天的,她绝不允许有那一天出现。

金銮殿。

众朝臣议事完毕,皆鱼贯而出,三五成群往各自要当差的宫殿迈步走去。

沈流哲这小小御史,自然也领了差事,匆匆朝户部走去,身前却骤然拦了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流哲抬眼一看,原来是江映芙的嫡亲哥哥,江宇。江宇原来也是个浪荡子弟,后来受到沈流哲激励,也决意走向正道,如今在朝中领了份差事,在工部当了个屯田清吏史主事,管工匠定额及钱粮等事。

沈流哲斜乜他一眼,脚下步子未停,“怎得?陵寝要动工修缮,你不去赶紧监工,还有功夫同我在这里闲话?”

江宇面色凝重追了上去,“你且等等,我有事儿要同你商议。”

“何事儿?去莺语馆听曲儿?去仙客楼喝酒?我都说过多少遍,今后这种事儿都不必叫我。小爷如今时间金贵得很,没空。”

江宇无奈止了脚步,冲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句,“事关芙儿!你莫非觉察不出她近来有些异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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