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 皇后情夫是首辅 - 不配南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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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刀刃距周稷额间仅有半寸之时,众人耳边传来阵兵刃相撞之声。

“叮”得一下,尖刃在半空中斜斜错开,被弹击到了景阳宫窗橼前,缤纷多彩的琉璃窗应声而碎,残破落了满地。

在晴空万里的蓝天之下,与景阳宫五尺高的红墙碧瓦之间,飞身而入一白衣男子。

他身姿飘逸,衣袂翩跹,宛如飘在云间不染半分凡尘的白鹤。

周沛胥脚尖轻点,稳稳落在了沈浓绮与周稷身前,那般云淡风轻之人,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惶然,他异常紧张的检查着周稷身上的每一处,“稷儿,你可无事?”

周稷已被吓得脑中懵然,如今见危机解除,心中才开始觉得后怕起来,毕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瘪了瘪嘴便想要哭出声,

可长到这个年纪,已经有些男子的自尊了,又觉得当众哭泣太过丢人,努力将眼泪憋在了眼眶当中,并未让它流下来……

他的生父,竟对母后动了杀心;

而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圣父,却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救他们母子二人于水火之中……

周稷如今才晓得,到底是孰亲孰疏,谁善谁恶!

他眸中含泪,带着几分哽咽道,颤着嗓音断断续续道,“母后、圣父,是稷儿的错,稷儿不该受他蒙蔽……”

沈浓绮闻言捂着胸口抹泪,而周沛胥则蹲下身来将他揽在怀中,心疼安慰道,“我们都不怪你,你还这么小,心地又如此纯善,难免被歹人利用……”

站在玉阶上的三人,女子柔美,男子丰俊,小儿乖顺,俨然就像是整整齐齐一家人!

刘元基瞧在眼里,痛在心里,愈发觉得眼前这幅父慈子孝的模样,原是应该自己拥有的!

周沛胥何德何能?竟然取代了他这个亲生父亲,享受着皇儿原本对他的敬爱?!

刘元基恶狠狠盯着他们二人,瞧着瞧着,心中却咂摸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周沛胥与周稷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变得模糊、交错,最后竟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念头,电光火石间乍然出现在了他脑中!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周稷怎么会是周沛胥的孩子?!

明明与沈浓绮肌肤相亲的是他!与她纵情一夜的也是他!

可刘元基如今细想,才回过味来,那夜……那夜他只记得他醉了,再睁眼时,便躺在了沈浓绮殿中的凤塌之上,被告知二人有了夫妻之实。

他一直以为沈浓绮对他一往情深,从未想过沈浓绮会骗他、背叛他……

更想象不到,沈浓绮那样端庄优雅的名门淑女,竟然会背着夫君,与全天下最端方自持的清流君子周沛胥偷情?

周稷如今九岁,所以早在十年前他们二人就有私了?后来他一步步行差踏错,也是他们二人设下的圈套?

所以真正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刘元基一直以为沈浓绮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谁知事到如今,才发现,原来蠢到极致的那个人是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元基双眼充血,带着刻骨的仇恨,冲着阶上之人枭笑道,“世人只以为朕罪大恶极,罄竹难书,谁知你二人才是这世间最龌蹉之人?!你们这对奸……唔嗯!”

奸夫淫*妇这四个字还未说完,便被周沛胥眼疾手快,弹出一枚暗器打在喉间,顿时哑口失言!

周沛胥如顶天韧竹立在阶上,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势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甚?!咸礼帝疯魔,太子受惊,还不速速将他拖去太和宫?!”

龙鳞卫听命而为,钳住张牙舞爪欲冲上阶来了刘元基,将他手脚缚住,朝景阳宫外拖拽而去,那忿忿的呜咽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远方的宫廊街巷之中……

刘元基的乍然出现,就像在沈浓绮平静了快十年的生活中,砸下了一枚惊天巨石,让她的心湖翻腾狂涌,久久不能平静!

她抚慰过孩子之后,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只觉得胸口一阵心悸。

周沛胥瞧出了她的异样,于是先遣人护送着周稷回乾清宫休息,然后立马牵着沈浓绮入了内殿,关切问道,“绮儿,你可无事?”

如今已是四下无人,沈浓绮含泪窜进了周沛胥怀中,“胥哥哥!我好后悔!我悔为何竟然将刘元基这祸殃留到了现在,否则他便不会教唆稷儿,惹出今日这般塌天大祸来!”

周沛胥紧揽着她,“你莫要自责,刚出生的幼婴夭折乃是常事,咱们当初留他一条性命,也是想着稷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可再孕育出一个孩儿来继承皇位,不过是备一条后路罢了。”

沈浓绮含泪抬头,脸上还残余着惊惶之色,“可他是个小人!指不定同稷儿说了些什么,他以稷儿生父的名义,巧舌如簧博取稷儿的信任,竟哄得稷儿带他到了景阳宫来!说不定还往你身上泼了不少污水……

你不知道,方才稷儿质问我,他问我是不是他的生父见不得人?为何他对他的生父一无所知,胥哥哥,我……我都不知如何回答他,我实在觉得我怎么回答都不对。”

“而且方才若不是你阻止及时,刘元基会当众说出什么话来?

奸?奸什么?奸夫淫*妇么?若是让稷儿听了去,他会怎么想?呜……”

沈浓绮以往不是个遇事就慌的人,可如今当了母亲,此事涉及到她唯一的孩子,这才越想越害怕,终是忍不住,伏在周沛胥的胸口哽咽哭出声来。

周沛胥闻见她的哭声,只觉得一阵心疼,他抬手拭去她的泪珠,一下一下轻柔轻顺着她的背部,努力想要让她镇定下来。

“以我看,此事虽然凶险,可对稷儿来说未尝不是件坏事儿。

稷儿自小就被立为太子,周围连个争夺皇位的兄弟都没有,他没见过狼环虎伺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也不晓得与人夺食是什么感受,只一味被周围的人端着捧着,每个人对他都是一副笑脸,他自然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没有坏心,都可以信任……

正好在他初初经事的年纪,出了刘元基这档子事儿,他今后自然就知道什么是人心叵测、什么口蜜腹剑。”

他顿了顿,“至于他同稷儿说了些什么,稷儿今后怎么看我,我不在意,我的所作所为,皆无愧于己,无愧于心。他是个好孩子,今后会明白的。”

沈浓绮听他这么说之后,心绪稍稍平复了下来,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又问,“胥哥哥,稷儿都是因为挂念生父,才被人教唆闹成今天这样……”

“既如此,咱们要不要干脆将你我之事,现在就直接告诉稷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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