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死亡的含义

得到这个答案，林晓默却没有太大的惊讶，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她已经很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特殊性。

“不过，为什么两颗五行珠都在我创造的世界里出现。”林晓默开玩笑的说：“难不成我和这珠子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不成，我就是那个六分之一补天石的转世？”

“得了吧你，都说了那是后人的猜测，怎么可能是真的。”顾风言接了她的话，想缓和一下空气中的沉重：“你要真是那什么补天石转世，可是能操控五颗珠子的人，别的不说，你能控制我哥手中的土珠吗？”

林晓默摇了摇头，笑着和他东拉西扯。平日里很捧林晓默场的云归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看着林晓默生动的脸庞，收敛了眼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们很快的来到了地下室的冰库里，出乎林晓默意料的是这里格外的大，一打开灯，便看到许许多多的冰格像图书馆装书的书架一样码在一起，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一眼看不到尽头。

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林晓默打了一个哆嗦，云归下意识的拉住她，用灵力帮她抵御寒气。

“你身体还没好，不用管我。”林晓默阻止了他的动作，现在的云归还处于伤患状态呢，她舍不得让他用灵力呢。

“我说，你们够了啊。”一旁的顾风言看不下去了，他今天已经吃了这两人很多狗粮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你们收敛点好不好！”

林晓默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面红耳赤的反驳他：“这里不就只有我们吗？哪里来的许多人。”

“哇！”顾风言夸张的喊了一句：“这些不是人吗？你们尊重死者好不好。”他指着旁边的冰柜说。

林晓默被他说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还是云归解的围：“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尸体？”

顾风言不为难羞愧的的林晓默，回答云归说：“这些都是生命结束在管理局的无人认领的逝者。”

“这么多？！”林晓默有些惊讶：“既然没有人认领，那，那为什么不送去火葬场？”

“这些大部分都是管理局历年来牺牲的同事和还可能有用的尸体。”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其余的，我们基本一个月会清理一次送去火葬场。”

“为什么，不把这些牺牲的同事们送去安葬呢？”林晓默斟酌着用语，默默的站直了身体，态度严肃了起来，对于那些因公牺牲的战士们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敬畏之心。

“因为一个承诺。”顾风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初代馆长说，如果在执行任务之中有牺牲了的同志，可以把尸体放在这里好好保存着，总有一天她会带着生的希望回来。”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说的生的希望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只是本能的遵循着她的言语。其实很多同事都觉得，这只是一句骗我们的玩笑罢了。”

“但那些牺牲了的同事们，都选择了把自己的尸体安放在这里，等着馆长诺言实现的一天。”

“走吧，宋昭昭还在里面。”

顾风言把这个诺言说的很像玩笑，但林晓默心里却觉得，这个初代馆长是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会实现她的诺言。

很快她们便走到了宋昭昭所在的冰格面前，顾风言伸手把格子拉开，已经冻得僵硬冰冷的宋昭昭出现在了林晓默面前。

她看着面前这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作，面庞上还有些许尸斑，想起不久前这具冰冷的尸体还在充满生命力的喊她：“神仙大人。”

她闭上眼不忍看这个爱美的姑娘现在的惨状，感到一片沉重，第一次明白了死亡的真正含义，原来死亡就是这样呀，是身躯的腐朽，思维的消散，是一个个体永远无法在参与任何事情。

“我们，真的要把这个状态的李天安送回去吗？”林晓默阻止了他们想搬尸体的行动，发自内心的问：“这样的君主真的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顾风言停下动作看着她：“现在现实和小世界之间的屏障已经越来越薄了，我们必须把他们尽快送回去，以延缓小世界和现实的合并。”

他从来都没有把林晓默书中的那些文字看做真正的同类，于他而言宋昭昭还有书中那些可能因为君主冷酷而遭到虐待的百姓们都不是真正的生命。

只是林晓默笔下那一行一行的文字，碰巧因为林晓默的能力活过来而已。尽管木禾和李向的故事让他很感动，许诺诺那些发言也让他很震感，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和他，和猫耳少年的不同。

他们和猫耳少年是现实中的生物，而那些林晓默笔下的人物是小世界的生物，他可以在不伤害现实的情况下和这些生物友好的，和睦的相处。

但如果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现实，那么一切都得以现实的利益为先。

林晓默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想说些什么。

“林晓默。”顾风言很严肃的说：“如果低纬和现实之间的壁垒消失，那么现在文学中所写的一切怪力乱神都会出现在现实，包括人间炼狱。”

“你明白这将造成什么后果吗？”

林晓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帮着把宋昭昭的尸体运回了审讯室。李天安在看到那具冰冷的尸体的时候，脸色动容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冷漠。

“你不过来看看她吗？”林晓默不死心的问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的李天安，她想看看李天安对宋昭昭的死亡到底有没有动容，毕竟这两人可是她盖了章的真爱。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晦气。”李天安很嫌弃的说：“还请将我和这反贼送回去，国不可一日无主。”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林晓默点点头，沉默的在李天安的手上放血，然后是宋昭昭的，她的尸体冻得太久，已经流不出血来了，只能靠灵力的加热才勉强流出一滴黑血。

然后林晓默麻木的将自己的血液滴上去，一道金光闪过，在两人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