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隔日，徐守彤依言踏上了去南诏的路，可也不知是不是出门时没瞧日子，导致这一路上波折不断。

鱼儿先是在出城两日后病倒了，梦魇心悸，后又有流民混入队伍，行窃时还撞上了鱼儿，鱼儿受到惊吓，本在康复的身体，以眼见的速度垮下，当夜便烧得人事不知。

鱼儿病得迷糊，乱踢乱打的，一众婢女不敢靠近，徐守彤便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几日，等到烧退了，距出发之时，竟已过了近十天。

这个日期与徐守彤所算之日相差甚远，但万幸，她出发那日趁着人多眼杂，托子午代为传信去了西晴山，信的内容是让展越不要急着回长安，她也相信，展越只要瞧见了这信，便不会卷入接下来的意外里，于是乎，眼下这信，便成了她唯一的定心丸。

“咳咳咳…”鱼儿今天气色好了很多，已经能坐起身来了，她用手绢掩着口鼻轻咳了阵，又捏着鼻子，将徐守彤手上的药碗接过，屏着呼吸给灌了下去，只是那药实在是苦，鱼儿想赶紧将其全数吞下，动作急了些，却反而洒出不少在身上。

徐守彤接过婢女递上的干净帕子，将那些滴落的药汁一一拭净，在接过空碗，放回了木托里。

侍女接过木托，微微屈膝，而后退下。

鱼儿瞧着她们走没了影，这才拉过徐守彤的手，沙哑道“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怕是耽误你好些日子了”

“事出有因，不怪鱼儿小姐”

“我这闷着也不是个事儿，肆姑娘能不能和我说说长安这些年的变化，你多跟我讲讲，兴许我听得高兴了，这病就好得更快了”

“不知鱼儿小姐想听哪些？”

“旁的你也不一定会回答，回答了也多数是敷衍，所以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相告”

“小姐请讲，只要是能讲的事，属下定不隐瞒”

“我…我想知道，金鸿鸣是怎么死的？”鱼儿语气陡转，顷刻便是一幅徐守彤从未见过的阴郁之脸。

金鸿鸣的死，是在金绯雨丧礼后的不久，据说是病死的，不过徐守彤也没留意，更没调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鱼儿小姐该放下了”

“我如何放得下？”鱼儿瞪大着眼，泪水夺眶而出，那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哪还见得着半分阴郁之色。

“金公子，家道中落，其姐金绯雨暴毙后，他应是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后大病一场，是病死的”

“你没骗我？”

“属下未有半分欺瞒，如若小姐不信，属下可立誓，若有欺瞒，愿遭天打雷劈”

鱼儿抽泣着，双眼也失了神采，她自言自语道“出嫁前，哥哥跟我再三保证，虽动金家，但却一定会放过他的，会让他平平安安，度过此生，哥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失言呢…”

徐守彤听着这话，没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像是瞧见了一团乱麻中露出的一个线头，可等在要去细看时，那线头又不知去了何处。

她不甚笃定道“金家倒台，事因出在金大公子身上，与王爷应当无甚关联”而与自己有关才对。

鱼儿闻言面上一惊，不知所措道“自，自是没有关联的，我的意思是说…金公子病了，哥哥怎么，怎么也不派个大夫去瞧瞧，对，对了，肆姑娘，我觉得我身体已然大好了，你耗在我身边的时日也太久了些，虽哥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你将我送到南诏，可我知道，在拖着你就是我的不对了，肆姑娘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命人备好快马，即刻便送肆姑娘启程”

归心似箭的徐守彤被她前后一席话搅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这副明显怕引火烧身的模样，着实有些奇怪。

而鱼儿一直垂着眸子，不敢抬头去看她，她还没理清眼前的情形，但看着鱼儿有些瑟缩的模样，心中疑云虽深，但也未在追问，不做纠结，叩礼谢过后，便急吼吼的出了门。

鱼儿听了她出门的动作，也未有半分放松，而是依旧不安的瑟缩在床，直听到婢女来报，说徐守彤已经骑着马往长安方向去了时，她才抬起头，绽出抹灿若桃花的笑来。

她掀了被子，不带一丝的病气的下床，坐到了梳妆的铜镜跟前，询问道“可将那信拦下了？”

“回禀王后，咱们早将那信给拦下了，这些天，王后虽然‘病’着，但咱们脚程也没落下，那肆姑娘就算鞭子抽得再快，就算累死几匹马，也得七日后才能赶回，算着时日，怕是…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那便好…我这哥哥呀，自小就聪明，擅于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不知道这股掌中的人，若跑出来了，他当如何应对呢…呵~肆姑娘看起来是个好奴才，可这性子还是太硬了些，自此，我跟哥哥的之间的帐，才算是平了”

“王后，既然目的已达，那这伤身的药，可就该停了”

“停吧，在吃可就真病了”鱼儿伸手，抚了抚躺到有些疼痛的头，在对着铜镜，左右细看了那张已经毫无稚气的脸，极其满意的笑了笑。

小甜饼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