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商澈是军营里长大的皇子,在战事上可谓出类拔萃,他生性勇猛,刚离长安两月便已收回挨近陇右一带被占的地区。
商梧听着捷报,说不上是个什么表情,但随后他便毛遂自荐代替了原先的粮草督运。
徐守彤撑着头坐在桌前,看展越为她保养那柄短刀,刀是展越亲手所铸,他自然清楚这刀身的枝叶末节,手上这刀比起自己刚交给她时,要阴冷得多。
他不动声色的将刀擦净收回刀鞘,递还回去,徐守彤伸手接过,将刀刃抽出一寸,看着晦暗的刀身,忍不住问道“这刀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就常见的材料啊…”
“那你可否,在用这个材料铸对匕首给我?”
展越笑笑,凑近道“我还真有你说的这东西”
说罢,他从衣柜底层搬出个小箱子来,在从小箱子里掏出个四方盒子,这盒子做了些机关,他左右鼓捣了一下,便弹出两柄匕首来,匕首做工跟短刀相仿,刀鞘平整,全无一丝花纹,刀柄普通,让人过目即忘,整个匕首只有一个成年男子手掌的长度,要说阴冷,这匕首比起那短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样子,这匕首比你给我打的刀要更好一些”
“嗯…那是自然,这是我义父所铸,我义父是全天下最好的铸剑师,我比他逊色,实属正常,这匕首是义父给我爹铸的,可我爹不擅使,除了练手,便在没拿出来过,尘封已久,现在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那这可是遗物啊,我拿着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传家宝…传给自己…儿媳妇,我爹要知道了,肯定乐”展越这话说得露骨,话没说完便红起脸来。
徐守彤将两柄匕首在手里甩了甩,将展越拉起身来,做了几个简单的小动作试刀,展越没见过她这派武功,当下有些好奇。
“你这动作倒是行云流水,配合这刀,感觉也是练来暗杀用的,可我知道的功夫也不算少,但却从未见过你这套,别说见了,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这功夫叫咏春,是一种….嗯…蛮实用的功夫”
“你自创的啊?”
徐守彤摇摇头,回道“是一个叫严三娘的人,你想学吗?想学等我回来教你”
“回来?你不会也要跟着商梧出征吧”
“对”
“军营重地,你一个女人去干什么?”
“我是王爷随侍,保护王爷是我的职责,别说战场,就是刀山也得上啊,更何况女子上阵杀敌也不是头一遭,你难道就没听过什么女将军一类的”
“可是…那是打仗…你需得很久很久才回来吧”
“不知道,估摸着一年半载吧”
“什么!”展越猛的站起来,难得的黑了次脸,“那我也要同去!我和那商梧讲,我也扮做随侍,跟在你们身侧”
徐守彤蹙眉,她深知商梧这一走,九王爷府便在没有一刻安宁,展越若是也走了,这林暮衣按着原剧情必定丧命,以商梧和林暮衣的设定,这林暮衣要是死了,他还指不定得多丧心病狂,更何况展越若是跟进军营,那商梧自然马上会对他俩产生怀疑。
“王爷在长安立了不少仇家,这一离开,商府便是块肥肉,少不了有人虎视眈眈,你要是这时候跟在后头跑了,那商府如果出什么事,王妃可是头一个遭罪的,你可想好了?”
“这…天子脚下,何来这么多事,何况商府是皇子府邸,哪有人这么大胆?”
“那金家,那时候不也是手里握着权势,脚下踩着万民吗?他那儿子不也是没落个好下场,这杀意一旦起了,谁管你什么身份”
展越听着这话十分犹豫,他既舍不得徐守彤,又不敢不把那话往心里听,挣扎之色溢于言表,徐守彤虽在劝他留下,但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自然免不得泛酸,她捏了捏酸涩的鼻梁“你也不用担心我,我随王爷在后方,并不用出城交战,自然是安全的,何况我功夫又不差,等闲之人拿不住我”
她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宽慰道“我离的时日太长,这短刀就放在你这儿,别让它绣了,我拿着这对匕首就好”
展越不吭声,只将短刀接过,一节一节的抚弄着刀鞘,徐守彤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便将短刀拿回,塞到了他起先放匕首的小木箱里,在换上油灯,将蜡烛吹灭,率先爬上床睡了起来。
她自然没睡着,眯了眼去看发愣的展越,后者愣了半晌,将油灯垄上罩子,也跟着和衣躺下。
等徐守彤醒来时,他却还瞪大着眼,脸上由于熬夜也熬出了一层厚厚的油,徐守彤看得发笑,不解他为何如此,但也不废话,起身将人拉到外间洗漱,亲手抹干净那层油腻,又捧了水去洗自己的脸,展越在一旁漱口,看她两腿分开站着,下摆扎在腰上,袖子挽得老高,捧着水一下一下的往脸上浇。
“我此前便觉得你像什么,但一直想不起,眼下倒是想起来了”
“什么?”徐守彤抹干净脸上的水,又拿瓢舀了一些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展越呼噜两声,将口中的水吐掉,说道“像男子”
“我若像男子,那你岂不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了”
“你若真是个男人,那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我便也认了,反正都是你,只要是你,怎么都行”
徐守彤被他逗乐,遂放下衣摆,将两手的水擦干,走到院墙根儿,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墙上跃了出去,他们刻意避着巡夜的人,十指交缠,哪儿黑往哪儿走,倒也十分有趣。
转眼两人便到了商府附近,徐守彤拉着他停下步子,挑了挑眉,示意他回去,他心领神会,依依不舍的转了身。
两人一路走得极慢,刚赶上商梧起床的时辰,她连屋也没回,便径直去了梁一叶的院落,如以往一般,等着商梧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