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真相
掌柜的这样解释看着很合理,可沈砚浓还是觉得不对，按照冯熠的说法，春娘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才对,冰美人——怕是因为身边人并心上人,所以才冷若冰霜吧，只是英国公把这种冰冷当成了情趣，满足他的征服欲。
问到这就差不多了,沈砚浓转身对顾行宴说:“我问好了，回宫吧。”
顾行宴颔首，然后对掌柜的使了个眼色,掌柜的马上心领神会,从身后一个小厮的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恭敬的呈到了他的面前。
“太傅，您让小的准备的东西，是刚到的好货,绝对是最顶级的。”
他还待吹捧一番,顾行宴接过盒子,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沈砚浓先上马车,接着顾行宴就要上来，刚刚来的时候两人也是坐的同一辆马车,她本来没当一回事,但是有了刚刚下车时的情况,她突然觉得应该和顾行宴保持距离。
所以她转身委婉的给他建议到:“太傅,哀家要回宫，太傅你回府，我们应该不顺路,太傅还是自己坐马车回去吧。”
顾行宴站在马车外，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面无表情:“太后是准备过河拆桥吗？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
“我……哀家没有那个意思……”
“臣刚刚给陛下留了作业，要回宫检查他的作业，不回府，非常顺路。”
“你”沈砚浓无奈，比耐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里是闹市区，他们两在这站着，绝对比共乘一车要显眼的多。
“算了，随你！”她说完狠狠的甩开手中的马车帘子，先一步进了马车里面坐好。
顾行宴进来后就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用他那标志性的笑容看着她，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是胜利的炫耀，气的她想撕烂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马车一路驶回宫中，分道扬镳的时候，顾行宴突然把那个他一直拿在手中，从茗香阁拿出来的小木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砚浓愣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顾行宴又往前递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送你的，接着。”
沈砚浓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算是，他送的东西，她真的敢接吗？
顾行宴比她还无语，生平第一次送人东西，别人没感激涕零痛哭流涕的谢恩就算了，竟然还一直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不肯收。
这女人真是克他的。
没耐心和她玩这种你问我答的游戏，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东西塞到她手里:“给你你就好好的收着！最近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说完就放开她的手下了马车。
沈砚浓拿着那小小的盒子，如坐针毡，他说她最近表现得不错，是在房顶喝酒气得他把她扔下来，还是他处罚宫人的时候公然和他叫板，或者在朝堂上不给面子的打断他说话。
越想越心虚，怎么办！这盒子里不会是炸弹吧，哦，这里应该还做不出来炸弹。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这么能脑补，一直到回宫后，她一个人进了房间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盒子里没有炸弹也没有匕首，只有一支鲜红透亮的血镯，就算她对玉石并不特别了解也能看出来，这绝对是成色极佳的上上品。
竟然还真的是礼物？
沈砚浓哑然失笑，为自己的小人之心。
不过他为什么突然送她礼物？到底为什么？
——
当天晚上，从宫外传进来消息，张侍郎在国公府调查的时候遇上了同样去调查的江言，江言去问常宁公主，在常宁那里得到了一顿辱骂，以及一个有用的消息，那就是春娘和国公爷在一起，确实不是自愿的，而是被逼无奈，她那天晚上会大闹携芳楼，就是因为在茗香阁和英国公起了争执，她见不得自己的夫君那么维护外面的女人，所以才去闹的，故意想让他们出丑。
谁知道去的时候，看到春娘和英国公正在吵架，英国公说要杀了谁，春娘气的扑上去打他。
之后她进去了，和英国公大吵了一架，春娘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理她。
那女人根本就不爱他，一个青楼女子都看不的人，他凭什么折辱本公主！
这是常宁的原话。
而张侍郎根据沈砚浓的话，认真盘问了国公府的奴才，还真查到了点东西，厨房里负责采买的一个伙计，见到他们就吓得脚软，直接跪坐到了地上，根本不需要她问，他自己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英国公身边的奴才，几个月前突然找到了他，给了他一张画像，让他和另外两个人回来的路上打劫那画上的男人，不要其他的东西，就要一个能象征身份的。
他们找到那男人的时候，他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无奈他们只能抢了写着他名字的书，之后将书交给了那管事的，管事的还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两银子作为奖励，只是让他们绝对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从常宁和小厮的话里，可以得到很多信息，春娘跟英国公，确实是被威胁的，而拿来威胁她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哥哥冯熠，英国公用冯熠的性命威胁她就范，她不愿意连累哥哥，所以选择和英国公同归于尽，这样完全说得通。
事情和沈砚浓开始的设想一模一样，现在他们只是缺证据来证明这个猜想，而这就是张侍郎和江言的事情了。
——
三日后，张侍郎找到了关键的证据，他们问过京都城中能卖鹤顶红的几家，都没见过春娘，那只能证明毒药不是她买的。
春娘在京城没什么好朋友，唯一和她可能有接触的，只能是那携芳楼里的人，为了引蛇出洞，他们明里撤了楼里的官差，改为暗地里监视。
两天后，可能是觉得没有危险了，趁着夜黑风高，有个小侍女打扮的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跑了出来，身上还背着行囊，像是要跑路。
她才一出来，就被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官差给抓了个正着，直接押到了刑部。
可能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开始她还什么都不说，结果江言派人把她的画像拿给那几家店的掌柜的看，被其中一个人认出来了，就是她前几日在店里买过鹤顶红。
这下子她就算再怎么也狡辩不了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这逃跑的女人叫杏儿，就是当初带春娘到京都的人，她本就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和那些容貌姣好的女子做朋友，然后将他们骗到京都城，再偷偷将他们卖给京城中那些青楼里，以此赚中间费。
春娘也是被她骗来的，本来她是准备将春娘卖到另一家普通的青楼的，没想到一次她在河边唱歌，竟然被携芳楼的老鸨看中了，老鸨和她做了交易，答应她三年后放她自由，春娘本来不愿意的，但是她实在缺钱，就答应了。
之后两人本来没有交集，过年的时候两人在灯会上遇到了，她听说英国公正在追她，心中万分嫉妒，想攀附也有些害怕，害怕她还记恨着当初她想把她卖去青楼的事情，没想到春娘竟然主动找到了她。
非但没怎么着她，还给了她不少金银首饰，那可都是值钱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看上什么她就送什么，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那么幸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