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超绝变脸
最后苏春芒还是选择了后者。
哪怕是当场死亡，她还是想要选择风光大葬。人有了一定身份之后，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有些偶像包袱。
快步走进洗手间，苏春芒对着镜子，开始小心整理。
因为她是来开会的，所以除了开会用的办公用品，根本没有带化妆包。
这会儿，也只能先对着镜子，做最简单的补救。
还好本身妆就不浓，除了粉底有点流白汤外，其他稍微理一理，还算过得去。
衣服则是没救了。汗渍确实影响观感。唯一庆幸的就是，她选了黑色的西装料，版型还算挺拔，就是自己感觉黏答答的很不舒服。
对着镜子勉强做了最后一遍确认后，苏春芒拿起笔记本电脑刚要离开，从最靠里侧窗户处的一个隔间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面容明艳、穿着不凡的精致中年女人。
苏春芒愣了一下。她本来是没听到任何声响的。这人是怎么悄无声息躲避这么久的？
目光迎面对上，对方也一瞬的错愕。
但很快，她就又笑了起来。是标准式的经过专业培训的那种正好露出八个牙齿的笑容。
规范却毫无温度。
她款步走过来，对着镜子打开自己的黑色单肩奢品小羊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巧的化妆包，然后捏出一方一圆两只粉饼，一只已经开封的留给了自己，另一只还带着塑封的崭新款，则直接递给了苏春芒。
“你看起来也很需要，送你。”
她的普通话发声也很标准，字正腔圆，吐字十分清晰，语调抑扬顿挫，音色很是悦耳，莫名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苏春芒没有直接伸手接，因为无端收受一个陌生人的好处，会让她觉得有些冒昧和不妥。
她想，她可能更需要先搞清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今天这个会议，是普乐的内部会议，所以对面的人，一定不是外来人员。
而从她的气质、打扮和年龄来看，她也不是一般的员工。起码也应该是个高层之一。
那这个关系，就更复杂了。
尤其她更想不明白，一个这种级别的人物，为什么会在开集团会议的重要当口，会躲在洗手间里偷偷哭鼻子。
比起被撞破自己妆容的尴尬，苏春芒此刻更开始思考，当彼此的身份都坦诚相对之后，她自己会不会因为撞到了不该看的，而被穿上一双新的小鞋。
或许，她应该先走为妙。
这么想着，苏春芒转身就想夺路而逃。
可此时，身后却传来轻飘飘的三个字：“苏秘书？”
被一下子叫出了名字，苏春芒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看来是被认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僵硬转过身，看向正在优雅对镜补妆的女人。
只见她刚才还有些泛红的鼻头，以及眼角的眼线晕染，这时已经看不出多少端倪。
没想到她化妆手法也很专业。
就这样走出去的话，外人绝对看不出她和善平静的面具之下，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还真的是你。”对方开始慢条斯理涂口红，“我就说，能进到这栋楼的生面孔，一年也不会有几个。特别是今天。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你就是那个被董事长等了三年，才终于等来的新秘书，苏春芒。”
说着话，她的目光忽然对准镜子，视线变得灼灼逼人，全部凝注在苏春芒有些局促的脸上，意味深长地又笑了一下：“这么说的话，今天应该也是你的入职见面会。难道你不重视今天的会议吗？怎么会又是迟到，又穿着这么素的？依照你的聪明，你该知道，今天其实就是你的战场。以后别的部门老大和股东，愿不愿意给你好脸色，全看你今天给了他们什么印象。如果被他们判定为你是个好欺负的，那你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苏春芒总算确定，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一切，包括处境，都了如指掌。
而且她看的如此通透，所处的地位，也一定不低。
听着她用最慵懒淡漠的语调，说出最扎心冰冷的事实，苏春芒虽然不明白她这人的立场到底是哪边，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于是她向前走了两步，满是探究的视线最终与对方的在镜中交汇，姿态则恭恭敬敬请教：“请问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你等会儿就知道了。”那人似乎对自己的妆容完全满意了，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地反复检查之后，才收回所有化妆品，整理好最后一个衣角，继续嘴上淡淡说道，“我只想告诉你，普乐从来不是世外桃源。这里的人啊，每个都长着獠牙，吃人能不吐骨头的那种。而你，又是众所周知，老赵从外面寻觅已久，特意找来的一把刀。一把专门对付他们的刀。如果我处在你这个位置上，一定不敢赤手空拳就这么上阵。最起码，我得让他们知道，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事情做成做不成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把刀，至少看起来要足够锋利。你，明白吗？”
她说到这里时，忽然朝苏春芒绽放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
虽然依旧没有人味，但看起来就是特别热情、和善、温柔、可亲。
苏春芒霎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给自己打样。
这就是她装扮完毕、推门出去之后，要展示给外界的样子，也是她的武器。
可能人人都知道这只是她的面具，但她就是要用这种以柔克刚的女性魅力，铸成完全属于自己的铠甲。
而自己，本来也该如此的。
只是，她好像，有点低估这里了。
第一面就给出了一个柔弱可欺的小白花形象，怕是连赵云海看了，都会略有不满。
她是该展现出她的态度了。不然，岂不让坐等看自己笑话的人爽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苏春芒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伸手拿起了她送给自己的那个粉饼盒，有条不紊地拆开，“太感谢您了。只是如果方便的话，您能否再送我一支口红？用过的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