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她想试试
苏春芒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原来从咖啡店门口起，秦朗就已经认出了她。
尤其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开业那天非常活跃的夏夏。
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所以才当时就对她不是很友善。
可是，他凭什么能对她们这样呢？
没有买卖，哪里会有伤害？
正因为有了这些龌龊的食色男，那些女孩子才不得不穿成那个样子，被迫强颜欢笑走向每一个酒桌的不是吗？
施害者不觉得羞耻，反而要正义凛然激起受害者的羞耻感了？
他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典。
恶心的、标准的、脑袋里还没去掉裹脚布的，物化女性阵营的最佳代言人。
不过她倒不想立刻反驳秦朗。她反而想通过这个，来顺便测试一下章程。
于是她嫣然一笑，不气不恼迎向秦朗挑衅的目光：“原来夜莺的被举报停业，也有秦公子的一份功劳啊。那我来售后采访一下，您那天玩的开心吗？手动抢来的服务员妹子，漂亮吗？好玩吗？胸够大屁股够翘吗？还有，你去夜莺看性感美女的事情，赵小姐知道吗？我记得赵小姐可是很有点女权的，你猜如果她知道了你私底下跟朋友都去这种连你都看不起的烂地方，她又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很自然地就推断出，您在美国的日常精彩夜生活呢？”
秦朗完全没想到苏春芒居然在章程面前不卑不亢聊起了这个事，甚至还抓住了他的把柄倒打了一耙，顿时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精彩。
章程也总算是听明白了，面色隐怒看着秦朗，语气冷得像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年不见，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怎么样了？”秦朗被苏春芒的连环怼，本来就有点破防。这会儿又被章程质疑，更加恼羞成怒了，新仇旧怨一并发泄出来，怒吼道，“我就是去吃顿饭而已，怎么现在在中国，连吃顿饭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别一口一个中国，你也是中国人！”苏春芒冷嗤一声，对他用了多次的口头禅，严正提出不满，“别以为有了外籍，就高贵起来了。真看不起中国，就回你的美国去。别捞钱的时候想着中国，花钱的时候却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秦朗的脸，再次涨成猪肝色。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什么所以然来。
“章程你和你好兄弟慢慢聊吧，我先不奉陪了！”苏春芒觉得自己再聊下去，耳朵都要脏了。她扭身再次按下了电梯下行键，冷冷对秦朗道，“我本来还打算今晚陪护，等着你姑姑从新加坡过来再交接的。现在既然你这个亲孙子已经来了，我这个外人也该撤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中国老百姓，伺候不起你们这些高贵的、随便乱给别人扣帽子的有钱人！”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章程眼疾手快，马上跟了上去。
“不用了。”苏春芒伸手挡住已经弹开的电梯门，表情嘲讽，“我可是你好兄弟瞧不起的‘风俗女’，哪里敢和你乘同一趟电梯？万一害你在圈子里没了好名声可怎么办？我知道的，你们有钱男人，关了灯全是畜生，开了灯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谁有你们双标啊？逼良为娼和劝娼从良，全让你们一个人给占明白了！”
“别这样。他是他，我是我，别打击面太广了。”说着话，章程死皮赖脸地直接硬是挤了进去，然后不顾苏春芒的反对，便伸手要合电梯门。
“不和你好兄弟互诉衷肠了？”苏春芒斜睨着电梯门外的秦朗，讥讽质问。
章程陪着笑脸：“他现在更需要的是自己一个人醒醒酒，冷静冷静。”
“所以你当时办的电话卡，就是给他准备的？”电梯门缓缓合上，苏春芒目光收回来，没好气地瞪着章程。
“嗯。”章程识时务地摸摸鼻头，言简意赅。
“拔出来扔了！晦气！”她皱眉嫌恶道。
“行。明天我就让他换一张。”他态度良好，从善如流。
“他住处也是你安排的？”苏春芒面色缓和了些。
“对。”这下，章程有了经验，应对更加自如。
“可惜了。”苏春芒啧了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了，“这房子脏了。回头得通知房东，一定得搞一次彻底细菌消毒，才能继续再往外出租。”
章程忍俊不禁：“是的，你说的没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春芒再气愤，也知道秦朗行为，和章程个人无关。
而且，这么久了，线上线下双面都算对他有所了解，能清楚他为人处世有所为和有所不为的底线在哪里。
只是，她还是想弄清楚，在看待女性的问题上，他是否和自己三观相合。
“你既然知道夜莺，那你在国外的时候，有去过吗？”她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
章程老老实实摇了个头：“我没时间。”
“那如果有时间呢？不想去见识见识？”苏春芒皮笑肉不笑。
章程依旧面不改色：“那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不能先确定一下，你现在是在以什么身份，来征询这个答案？”
苏春芒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章程说着话，眼底意味深长的笑意随着她面色的改变，而愉快地逐步加深，“因为如果是普通朋友身份，你可能会得到一个符合社会世俗意义的、男性普遍社交标准的回答。但如果是以考察潜在恋爱对象人品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的话，那你一定会得到一个更加私人且真实的答案。所以，麻烦你先选择一下a还是b。”
“……”选选选，选你个大头鬼。
苏春芒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波反客为主实在反转得太秀，让她猝不及防。但要让他这么轻松就得逞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笨？
于是她不慌不忙给出来三个字：“我选c。”
“c是什么？”章程笑意不减追问，眉眼满满志在必得的掌控感。
苏春芒却狡猾一笑：“老师说了，不会的题，都选c。”
“……”章程显然没料到她还有这种操作。
微怔之后刚想再说些什么，电梯门应声弹开。
苏春芒赶紧逃离了这逼仄的窒息之地，面上飘起可疑的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