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头号疯批
苏春芒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陶利民和魏铭两个厂明明实力差距那么大，魏铭却还总是不抛弃不放弃地拖带着他一起玩的原因了。
更搞清楚了为什么那次培训的名额那么紧俏，陶利民却能只凭一个电话，就理直气壮地要到了魏铭公司唯二名额中的一个。
这哪里是他的面子大？分明就是他老爹的面子大。
可惜陶利民并不知感恩，反而内心里依旧暗戳戳地想与他处处一较高下。
甚至自己的人出了门，也不能往对方门里进。
如果非这么恨的话，为什么不索性切割干净呢？
是不舍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对吗？
苏春芒没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和陈芬继续深聊下去，因为她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都已经是要走的人了，能搞清楚自己的疑问就够了，别再徒增新的烦恼给仍然留在原处的人。
何况有些事，看太透了，也没意思。
就比如，她现在就十分怀疑，那个至今仍是无头悬案，连陈芬都没敢往陶利民身上怀疑过的，那个造她和魏铭黄谣的邮件，很可能就是陶利民本尊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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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她之前还为陶利民着想，觉得他当时处处都还需要魏铭的帮助，需要小心翼翼维护与魏家的关系，而对破坏两家关系的造谣者深恶痛绝，无比鄙视。
觉得这人太狭隘，一点都没有大局观，全然不顾工厂死活。
谁曾想到，那个真正想要工厂死的人，竟是工厂老板本人呢？
果然灯下黑才是最安全。陶利民当时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表面上有多亲亲热热，称兄道弟，背地里就有多希望对方跌下神坛，坠入深渊。
可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结合当初她第一视角现场体感的线索，以及今天所有堪称爆炸的信息量，苏春芒没办法不认定，陶利民才是那个所有可疑对象中，唯一一位完全拥有作案动机和发邮件条件的，天选之子。
毕竟整个凯通，只有他知道两人的时间安排，入住酒店的房号，还手握嫂子韩美丽的联系方式，更有钞票能买通在场的拍图者，终极目标是试图通过搞垮魏铭昔日登天捷径的方式，想看他从高处跌落，重新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以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阴暗私欲。
至于说，他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这个倒霉蛋作为这场桃色事件的女方工具人，而非他所熟知的魏铭的其他情人，原因当时她可能想不通的，现在也能想通了。
一来是，这个炮制闹剧的场合实在太千载难逢。二来则是，他从当时，就已经做好了要吞掉她那点提成费的打算。
怎么能名正言顺地吞掉呢？
最佳方案肯定是找个机会，在提成结算之前，让她自己主动待不下去。
如果当晚不是魏苒及时出现，她当场就当着所有同行的面，身败名裂了。
事后可能还会被韩美丽连夜亲手下发江湖追杀令，将她驱逐出粤字头的同行势力范围。
从这个角度看，于陶利民而言，他所精心筹谋的，还真是一桩稳赚不赔、兵不血刃就能轻松除掉一大堆看不顺眼的眼中钉的好买卖。
一旦他计谋得逞，他将会看到这样的盛况——
魏家会一分为二，势头大减，很可能还会因为内斗和漫长的夫妻财产分割官司，就此内耗到退出本地头部机组制造商阵营的地步；说不定他还能趁乱打着友情牌，捡上几个他们自顾不暇流失掉的小客户，放到自己口袋里吃干抹净。
而魏铭也将会被韩美丽永远钉在圈内的耻辱柱上，让他二次创业举步维艰；当然那个给魏铭提供了天梯、害自己在父亲眼里不堪多年的韩美丽，也同样光彩不到哪里去，人财名声俱损，能让他别提有多痛快。
至于他们看似无辜、实则也因为太过“别人家的孩子”而让他恨屋及乌，连带着嫉恨上的女儿魏苒呢？自然也不能幸免，将沦为熟人间的谈资，富二代创二代圈子里的大笑话。
……
这里面，当时她就盘算过，没有一个人会是获益者。
除了那个恨透了他们的幕后黑手。
所以当时她才觉得这招实在太损了，也才当时对头号怀疑对象陈芬那么有情绪。
现在回头看，他们所有人，包括陈芬，都不过是躲在暗处的陶利民的掌中玩物罢了。
他的卑劣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以至于他到现在依旧能心安理得地、安稳地当他道貌岸然的陶总，做无耻地依附在魏铭身上的寄生虫，而毫无愧色。
一时之间，她竟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他内心强大，精神稳定，还是本色疯批，且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话说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陶利民有这么疯呢？
先哲诚不欺她。上帝欲使其灭亡，果然必先令其疯狂。
这世上还真有人疯到了一定境界后，是能不计后果，连自己手脚都敢砍的。
她真的有一种冲动，想马上打个电话给魏苒，让她赶紧提醒魏铭，要他提防陶利民。
可理智却告诉她，绝不能只凭借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贸然嘴巴一张一合，去搅动一场注定结局会血雨腥风的商海风波。
因为她太知道，魏铭有多恨这个始作俑者。一旦被他发现是谁干的，后果估计不堪设想。
陶利民固然不管怎样都罪有应得，但工厂和陈芬他们是无辜的。所有员工还得靠这个厂子生存下去。若是因此被连累了，才是真的十分冤枉。
就这样吧，打住吧。她暗想。不能再扩大化了。
不论陶利民在第二天何小岚的那一波中，有没有起过什么推波助澜的阴暗作用，她都不想再深究了。
都过去了。席散了。过去恩恩怨怨的，连人都不在了，也该可以一笔勾销了。
除非后续，陶利民真的被她发现，有更无耻的、证据确凿的构陷魏家的插刀行为。
毕竟，魏苒也是自己很值得珍视的朋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