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殷巨的故事
见到殷巨很重视自己说的话，马洛北心中踏实了不少，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们可以故意暴露一些人的行踪。凤存义若是藏在洞中的蛇，我们就要引他出洞。然后再调虎离山，引开他。”
“很好，很好。这样虽然分散了我们一部分力量，但是，却可以避免在猎狐时遭遇凤存义。”殷巨眉头舒展开来。
“老二，老七，老九，你们三人，即刻动身，在火灵雪狐出现过的哨位外围，做出搜寻火灵狐的样子。当然，你们是寻人。记住，不要分开，以便于相互照应。”殷巨立时开始调派人手。
“老大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殷二答应一声，对殷九和另一名汉子道：“我们走。”
三人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算得上是雷厉风行。
殷巨站起身，环顾一眼剩下的人道：“洛北，石头跟我来。其他人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猎狐计划。”
殷巨的石室，也相当简陋，除了一张床，就还只有一张搁茶水，油灯的小几和几张凳子。
殷巨坐下，马洛北又感觉到殷巨的疲态。
“洛北，石头，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殷巨端起桌上的茶壶，亲手倒了三杯茶。
这对马洛北跟石头来说，简直就是最高的礼遇。
殷巨并不只是个帮派武夫，只知道血腥杀伐，而是很懂得礼贤下士。
巨鹰帮上上下下，甘于为他卖命，显然跟他这样的处事方法，有莫大的关系。
“帮主叫我们来，自然有帮主的道理。洛北跟石头，也愿意多听听帮主的教诲。”马洛北由衷的回答道。
石头也跟着点点头。
“洛北，你不但处事沉着，而且很有想法。我很高兴能看到你的成长。”殷巨微微笑了笑道。
“说实话，洛北刚才，还真怕唐突了帮主。”马洛北有些不自然的摸摸头。
“你个傻小子，当殷巨是不通情理的人么？你记住，一个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人，才是一个胸怀宽广，能成大业之人。”殷巨看着马洛北，满眼都是柔和赞许的光芒。
殷巨不但很懂得这样的道理，而且也是这样做的。
马洛北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殷巨，再不是那个心狠手辣，两拳打死两个人的杀神，而像极了一名慈祥的长辈。
“说实话，我现在真有种被帮主宠爱的感觉。”马洛北忽然变得轻松，勾起嘴角。
殷巨笑着白了马洛北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小子，你要知道，骄傲会使人落后的。”
屋中的气氛也立时变得轻松起来，就连一旁的石头，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对了，石头，我发觉你不太爱说话。”殷巨对石头道。
这也是令马洛北奇怪的地方，石头跟他在一起时，也算能侃侃而谈。但只要有其他人在，石头半天都不会说一个字。
“石头生性比较愚钝，也不太会说话。然而听你们说话，是难得的学习机会。”石头答道。
这还不算会说话?马洛北差点被口水噎住，真想给石头一个爆栗。
“其实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有个疑问：我殷巨为何会为了那只火灵雪狐，不但花费了六年的时间，尽出帮中精锐，还冒着灭帮之险，跟凤存义抢猎这只传说中的火灵雪狐?”殷巨忽然转移了话题。
“帮主，您还真是神了!说实话，我一直想不通，就算火灵雪狐有您说的那么宝贝，也不至于您拿整个巨鹰帮来赌上。”马洛北觉得，这殷巨就成了他肚里的蛔虫。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年轻人，谁都有会这样的好奇心。不但是你，倘若换个角度，我也一样会有这样疑问。”殷巨端起茶杯，撮了一口。
马洛北承认，好奇心，确实是这世上最普遍的人性。
他再不说话，只是看着殷巨。他知道，殷巨马上就会解开他心中的疑团。
“你们一定看不出来，也不会相信，我殷巨看起来强壮如山，身上会带着暗疾。而且，这暗疾并不容忽视。”果然，殷巨缓缓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神色之间，已有些黯然和颓废。
马洛北心中一动，原来还真如他所料，是殷巨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帮主，您身上究竟是什么暗疾?”马洛北的好奇心又起。
“我中过毒，很厉害的毒，一直阴魂不散的缠在我的心脉间。与人争斗，我若全力施为，就会引得毒发，若是时间稍长，那毒也会自然啃噬我的心脉，让我不但痛不欲生，而且力不从心。”殷巨的神色一变再变，说完这句话，似乎已苍老了几岁。
中了这种毒，有这样的后遗症，对一个叱咤江湖的武林人物来说，的确是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马洛北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相信殷巨说的，就在前不久，他在雪岭与雪豹做殊死搏斗时，也发生过胸口檀中穴巨疼，继而全身无力，甚至连神智都不清这种情况。
只是，他还根本没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毒如此厉害?又是谁能给帮主下这样的毒?”马洛北的好奇心又起。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殷巨的目光，有些茫然的落在桌上的油灯上，慢慢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马洛北与石头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
他们知道，殷巨讲的，一定会是个惊天动地，又可歌可泣的热血故事。
而且，也是殷巨的英雄悲歌。
“十五年前，这里还没有巨鹰帮。我殷巨也只是个浪荡天涯的江湖游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快意恩仇。”殷巨仰起头，热烈的目光，似乎又回到他当年一个人在江湖上恣意驰骋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也是快意江湖，但我还没有现在这么狠，手段也没这么毒。因为，我觉得，人心都是向善的，你的善良， 一定会感化其他人。”
“当然，这种做法，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可行的。但对一些穷凶极恶之辈，就另当别论了。”
“那一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名唤毒黄蜂的采花贼，糟蹋良家女子无数。但因他轻功极好，官府一直无法将他缉拿归案。于是，我便生出了要惩治他的想法。”
“巧的是，那毒黄蜂在一次又要作案时，遇上了我这只一直在追拿他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