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只问心安
过了良久，马洛北始终没听到屠风回话。
想必屠风此时，心头也是百转千回不说，还有可能被秦九叟的一番话，吓得呆了。
果然，只听得秦九叟又在说道：“你不用呆想了。你真的应该庆幸，我秦九叟没给你屠鹰会设什么圈套。现在，你可以转达屠老大的意思了。”
那屠风长叹了口气道：“秦先生说得不错，我若不是你们的试金石，屠老大也根本没必要让我来这里走一趟了。”
“你想得通就最好。你走了这一趟，摸到了我秦九叟的底，让屠老大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也算是将功补过，回去一样受屠老大器重，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秦九叟呵呵笑道。
“秦先生，屠风刚刚有冒犯之处，还请秦先生见谅。”屠风的态度，也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好了，我们就不要客气了，正事要紧。说吧，屠老大想要我怎样做?”秦九叟问道。
“嘿嘿，屠老大叫我给秦先生带来一包东西。屠老大说了，你只凭这包东西，就完全可以兵不血刃，摆平巨鹰帮在雪岭的精英跟殷巨。”屠风阴声奸笑着说道。
“屠老大果然好手段，好算计。只要这里的人一被制住，那观雪镇，可完全在我秦九叟的掌握之中，哈哈。”秦九叟虽然也压低了声音，但听得出来，他此时的笑声，免不了有些得意。
马洛北牙齿咬得梆梆紧。他不用想就知道，屠风带来的东西，一定是毒药之类的。
但这秦九叟，为何又会吐出能掌握观雪镇的狂言。
“唉，秦先生，我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也该回去了。他/娘/的，这雪岭不但冰天冻地，还如同迷宫，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照着你给的路线图找到这里。现在，那路线图又被雪水湿烂，这一路回去，不但难以识路，又还得偷偷摸摸，唉……。”屠风一阵骂/娘，不住的连声嗟叹。
“呵呵，那就没办法了，你只能凭自己的记忆，慢慢回去了。不过，你只要想想，回去之后屠老大给你的奖赏，你就不会觉得辛苦郁闷了。”秦九叟皮笑肉不笑的安慰着屠风。
“那是那是。以后事成，还望秦先生在屠老大面前，多多美言。屠风告辞。”
马洛北连忙缩头，将身子隐在树后，生怕屠风会从自己这边走来。
一阵细微的“笃笃”声，渐渐远去。也不知那屠风，是从哪里离开了。
马洛北还是不敢稍有异动，他并没有听到秦九叟离开的声息。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秦九叟压低声音一阵得意的奸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笃笃”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响起，马洛北凝神看去，秦九叟的身影在林木中时隐时现，大摇大摆的朝着他们出来的山坳走去，不消片刻，便融入茫茫的林间雪原中。
马洛北又等了片刻，侧耳细听到周围再无动静，才从隐身的树后，慢慢走了出来。
他来路背后半里处，石头的身影也隐隐约约出现。
“那秦九叟一定是到木屋山洞去了。他既然对巨鹰帮的隐秘之地如此熟悉，想必一定也是帮中的核心人物，跟殷帮主等人想必也比较亲近。若是他在背后下毒手，那帮主他们还真是防不胜防。不行，我得立即赶回去，将这个事告诉帮主。”马洛北越想越害怕，立时回头就走。
“石头，走，回去。”马洛北跟石头一会和，劈头就说道。
“那人是做什么的?”石头问道。
“你一定想不到，巨鹰帮看似铁板一块，却也出了内奸。”马洛北并不停步，边走边说。
“内奸，你是说刚刚那个人?”石头显然也吃了一惊，连忙跟上马洛北。
“不错，就是那个人。”马洛北目光冷峻，脸色越来越严肃。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石头一连串的问道。
“你知道我刚刚还看见谁了?”马洛北咬着牙道。
“谁?”
“屠风，屠风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我当时真想跳出去扭断他的狗头。”马洛北捏着拳头，一脚踢得地下的积雪四散飞溅。
“是他?”石头的眼中也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你为什么不叫我，我们一起去杀了他。”
“杀不了。”马洛北恨恨的道：“屠风就是跟刚刚那个人在密会。对了，那人叫秦九叟，看起来也不简单。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菜。”
“那你有没有弄清楚，他们相互勾结，想要做什么?”石头有些泄气的问道。
想想也是，以自己两人那点微末功夫，确实只有送命的份。
“屠风给了秦九叟一包东西，听屠风的意思，想必应该是毒药。对了，帮主他们，现在全身心都扑在捕猎那火灵雪狐身上，对秦九叟又不加防备，正是秦九叟趁虚而入的时候。”马洛北越说越是心惊，不由又加快了脚步。
“这真的就是江湖险恶了。殷帮主就是千算万算，也决计料不到，最危险的人就在他身边。”石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所以我们得快点。现在除了十一叔在木屋值守，其他人都在休息。秦九叟若要下毒，正是最好的时机。”
这已是火烧眉毛的事，两人一转进山坳，就不再有任何顾忌，全力赶路。
一排浅浅的脚印在他们前面延伸，想必就是秦九叟的了。
木屋已经在望，石头忽然拉住马洛北，轻声说道：“小马哥等等，我有话说。”
马洛北停下，看着石头。
“我在想，这个秦九叟，在巨鹰帮中的地位，绝不寻常。至少，也跟殷五叔，十一叔一样，是帮主相当器重或是信任的人。”石头压低声音。
“你的意思我懂。我们若拿不出秦九叟是内奸的真凭实据，帮主根本不会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马洛北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殷帮主对我们不薄，但毕竟我们也才入门几天，连地皮都没踩热。而他们才是真正的老兄弟。”石头接着马洛北的话分析道。
马洛北点点头道：“石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们现在，除了跟帮主说明情况，让帮主有所提防外，根本没有其它什么办法，来证明秦九叟的狼子野心。”
“你不怕帮主认为，我们是在离间他们帮中的兄弟?”石头终于一针见血的指出厉害。
“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帮主把我赶出巨鹰帮，或是砍了我的头，我也必须如实将情况告诉他。大丈夫立身处世，何惧生死荣辱，但求心安。”马洛北挺直身躯，义无反顾的双目如两点寒星。
“好，既然如此，走!”石头的话很简单，也很坚决。
秦九叟的脚印在木屋门前消失，十有八九，秦九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