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月老安排的男人(1)
楼府坐落在滋阳，马则养在兖州</p>
为了让支希凤有更多与楼宇庆相处的机会及时间，赵娴跟金玉娘说支希凤想学骑马，又没出门见过什么世面，可否让楼宇庆去兖州马场时将她一起带上</p>
金玉娘也没多问便一口答应，并要楼宇庆回马场时将支希凤也一块儿带去</p>
支希凤违逆不了母亲，只能乖乖上路</p>
不过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当然不方便孤身与男子上路，于是她便带了婢女秋心，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秀妍同行</p>
有机会去见识辽阔草原上的马场，秀妍自然是欢喜的她是名兽医，同时也热爱骑马，甚至还曾经远赴蒙古待了一个月，体验逐水草而居的牧马生活</p>
午前，他们抵达楼家马场</p>
楼家位于兖州的马场占地辽阔，负责各种工作的人手将近百人</p>
马场内除了二十座马废，还有供楼家人使用的别馆，以及马医、牧马人及工人们住宿的连栋房舍，规模相当惊人</p>
马场里清一色都是男人，看见来了三名青春貌美的姑娘，大伙儿都难掩兴奋支希凤打从进到马场后就一直愁眉苦脸，马场的味道、男人们呼喝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厌恶</p>
走在那黄土路上，她小心翼翼，深怕自己漂亮的裙子脏了，她无心感受这一切，一心只想着何时可以回去</p>
可秀妍不同，这一切对她来说既新奇又有趣，她东张西望，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及眼底</p>
用过午膳，楼宇庆带她们到处走走瞧瞧，并为她们解说着其实，他知道支希凤来得心不甘情不愿，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兴趣缺缺，甚至感到厌烦</p>
他解说是为了秀妍，虽然她一路上不搭话，甚至有意无意地避免跟他眼神交会，但他能看见她眼底的热情这一切对从小养在支家的她来说很新奇吧？</p>
几次听见她跟别人的对话，他发现她在支家的身份并不是丫鬟婢女，可虽不是身份卑微的婢女，又似乎也说不上话</p>
周娘子跟她儿子元荣数次提及她遭马匪掳去、失去贞节之事，可她令人咋舌的坚毅及强悍可一点都不像是个曾经身陷匪窝、历劫归来的女子会有的表现</p>
真是个奇怪的、不可思议的姑娘啊！</p>
育马是非常复杂且必须专心投入之事，为了将全副心思放在育马上头，他喜欢简单的事情，包括人</p>
人是复杂的，尤其是女人，所以他向来喜欢简单的男女关系，银货两讫都无妨</p>
当祖父催着他成家立室，并积极为他寻觅适合的对象时，他没有意见，甚至觉得祖父或是母亲做主便行</p>
他还曾经打趣地跟好兄弟邹承先说，他就当自己是楼家唯一的种马，只要负责传宗接代，生下楼家的骏马良驹便功德圆满</p>
赵娴带着支希凤来拜访，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p>
赵娴是他母亲的远房表妹，血缘虽不算亲，但颇有交情，赵娴会住进支家，也是因着楼家跟支家有生意上的往来</p>
如果他母亲喜欢支希凤，要他娶她为妻，他没有异议，可是……他却发现了有趣的女人，跟马一样有趣的女人</p>
不自觉地，他的目光停留在秀妍身上，此刻，她正倚栏，两眼发亮地看着围内的那匹黑色骏马——松风</p>
她的脸庞因为兴奋而泛着微红，她的眼睛如炽，眼底迸射出灼亮的光</p>
论姿色及容貌，她其实逊于支希凤，支希凤生得一副精雕细琢的样子，像个无瑕的瓷人般，她虽模样不差，但在支希凤身边就出不了头，可她眼底的坚毅以及对着这未知世界的渴望及追求所迸出来的锋芒，却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教他目不转睛</p>
“这匹马名叫松风，是明年要参加军马拣择的角儿”他知道自己可能会碰软钉子，却还是对她开了口</p>
她虽不想理他，但他知道她对松风一定很好奇</p>
秀妍斜眼瞥他一记，继续看着围内的松风，没搭理他</p>
此时，驯马手在围内拉着强绳以强迫松风配合他的脚步前进或快跑，可松风要不是文风不动就是突然躁动往反方向跑，那驯马手累得气喘吁吁，好几次差点被松风拖行</p>
围外，除了楼宇庆跟秀妍还有其他几名驯马手及骑手在观看着，至于支希凤，她早拉着秋心到旁边坐着歇脚，一脸无聊</p>
“少爷，”负责管理马场的韩健来到楼宇庆身边，“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已经在松风身上浪费了太久的时间”</p>
“浪费？”他瞥了韩健一眼，“哪来的浪费？松风是匹好马，你知道的”</p>
“我知道它是匹品种优良的好马，只是都两年了，它还是不肯驯服于人，无法被驯服的马是成不了军马的”韩健提议着，“不如让白露顶上吧？”</p>
楼宇庆没回应他，只是以手势要围内的驯马手出来</p>
驯马手解开拉绳，一脸无奈地出了围</p>
松风自个儿站在围场边，动动耳朵、甩甩尾巴，有点得意的样子出围的驯马手方日东走过来，皱着眉，一脸懊恼</p>
“少爷，不如用鞭吧？”他语气无奈</p>
“你放弃了？”楼宇庆看着他，“松风是有点脾气，但它是有能耐的，再给它一点时间吧！”</p>
“可是到现在它还不肯跑，也许该给它一些——”</p>
“教训吗？”楼宇庆打断了他，神情严肃，“你得让它相信你，而不是怕你”</p>
韩健跟方日东互看一眼，叹了一口气</p>
“我不想对它甩鞭子，再给它……咦？”楼宇庆说着，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走入马围内，定睛一看竟是刚才还在旁边的秀妍</p>
该死！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p>
“老天爷！”韩健跟方日东也发现了，惊呼着，“姑娘，你快出来！”</p>
松风是匹体格骨架都极为完美的良骏，唯一的缺点便是桀惊不驯，就连跟它培养两年感情的方日东也顶多只能跨到它背上，拜托它走两步</p>
它曾经踢伤帮它刷毛的牧工，也咬过帮它准备草料的人，对陌生人更是不友善，且具有攻击性</p>
“卞秀妍！”楼宇庆低喝，“做什么？你快出来！”</p>
这时，原本在一旁歇脚的支希凤也发现秀妍进入围内了，她跑向栏边，惊慌地道：“秀妍，你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