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与子偕老

“我们以后会长久交流，平辈相交不用敬语。”缶歌先是让顾青等人不用敬语，随后道，“各族早在我不知不觉里有了飞一般的发展，甚至比我考虑的进程里还要厉害，是我低估了他们也高看了自己的道心。”

廖姑娘回握紧顾青的手，但面上她还是平静，“所以当小青重伤，您，你送他回到这个时间点，”顿了顿，廖姑娘似是想到什么，她以余光看了眼秋水随后道，“我听闻神灵没有名字。”

秋水默默的抱着小姑娘当壁花，这话可不是他和廖吟说的，想当初他海若的名字也是四个老家伙起的，据他们说这个名字是天赐的，可他觉得分明是他们早就算到他诞生的根本所以随便捡了个两个字，没想到得到了天道的认可。

“是的。”缶歌应道，“当小青和我说‘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盈室，莫之能守也；贵富而骄，自遗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时，我已经对未来的我有了一瞬间的明悟，当看到昃离的时候，我其实了然了。”

“我没有名字，昃离也没有名字，而对我的未来有了知晓，名字就不仅仅是代号也是让我谨记我曾经的自大。”

日昃之离，不击缶而歌，则大耄之嗟。

“虽然有了明悟，但你依旧选择了那个道路。”廖姑娘皱眉，道，“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缶歌的眼神温柔，丝毫看不出多少怨怼，他停了停，坏心眼的勾起顾青、廖吟和秋水的好奇心后，才继续道，“因为天道要我这么做。”

这……

顾青、廖吟和秋水面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可随即三人又同时了然，“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

这是天道定下的劫数，也是他对各族的教训。

缶歌对于顾青的这句话很认可，他点头附和也继续讲述着他的了悟。

“远古时期的各族，个个得天独厚，生下来就能悟道，修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吃饭这样简单的事，而越是简单的事越是被人不珍惜，所以远古时代泯灭了；”

“太古时代泯灭的太快，各族并没有从中吸取到教训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泯灭的太过彻底造成了各族并不能找到前路。”

紧接着而来是太古时代，各族被天道搞懵了，但泯灭的时代带走了大多数的文化，依靠各族慢慢的摸索就算是到了上古时代也仅仅是点皮毛，于是就需要一位引导者，这个时候和他一起诞生的缶歌就需要上场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粉墨登场了。”缶歌这样自嘲。

他是天生神灵，就如同远古时代的各族一样，不需要修学习就熟能生巧，而他从远古时代闭关从太古时代苏醒，还存在远古的记忆让他习惯了当时各族的习性。

他的理所当然造就了各族的贪婪，他的自负自大让他道基动摇，他的不自我反省造就了道心的龟裂，如果没有顾青的到来，小姑娘的死亡会给他一个最后的痛击。

一位天生的神灵，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这从天道最后只是放逐了空中花园而不是毁灭中就可以看出，他们不相上下。

但也正是因为远古和太古的经历，天道自我反省，于是应运而生了人皇，也就是始皇帝轩辕氏。

“这是各族的两个灾难，第一次的灾难并没有完成天道对各族的期许；他原本寄希望于我，但没想到我太过自我，于是第二次灾难来了。”

“可他不能再和第一次一样无缘无故就降下灾难，于是我就是那个牺牲者。”

说到这里，缶歌的神色很平静，那双从始至今都澄澈的眼睛告诉着顾青，他从没有怨怼过谁，之所以他有这个劫难，也是他自己造就的。

“可是我也不能白白被牺牲。”俏皮的眨了眨眼，缶歌轻快道，“这个劫数虽然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但不能让他轻易蒙混了过去。”

廖姑娘忽然了了然了，她眉眼之间多少有些无奈，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扶额，“所以你就和以前一样花了十万年在各族安插了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