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前路

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但又是一件悲伤的事。

开心是有无数被拐来的女人孩子可以回家了，其中比如来得比较晚还没被规划进某计划里石头的儿子；悲伤的是当年的天之骄子偏激的走入了歧途。

廖衷是一位合格的族长辅助者，在他的全局掌控下所有人的信息都被收集完毕，并且合理的安排人手送这些可怜的人们回家。

顾青没有留在这里，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已经完成了，至于另一个目的，在看到齐旻之后他越发的不着急了，不是作秀而是由内而外的淡然，他抱着石头的孩子回了客栈。

不得不要夸赞下石头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哭不闹，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吸吮着自己嫩嫩的小手看着顾青，还会冲着秋水伸手要抱抱，这让一向自认为经历丰富的蛇爷手忙脚乱，在同样是新手顾青的帮助下，抱着一个真·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回到客栈。

石牛并没有见过石头的孩子，他神体衰弱，哪怕石头曾经的确抱着孩子和妻子一起给石牛上香，以石牛的情况只能以沉睡来维持自身的消耗。

虽然他没有见过石头的孩子，但并不能阻止作为一位神灵从这白团子身上感应到了石头的血脉。

“是石头的孩子！”老黄牛的身体孱弱，石牛的神体衰弱神力频危，哪怕有顾青和廖吟每天一柱虔诚的清香也不能阻止一位神灵的去世。

衰弱的神灵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的走过来，顾青从秋水手里接过孩子，走到石牛身边蹲下，让石牛能看到白团子的样子，“他长得像妈妈。”

石牛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很澄净但他的眼神浑浊正在慢慢的失去灵性，可他的语气很悦雀，“长得像石头不好。”

曾经的记忆短暂的进入脑海，石牛笑得温柔，“当初石头的爹说，石牛没福气长得像他，正好石头出生的时候他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就取名叫石头了。”

顾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这会软着声调越发的令人舒服，白团子伸着手想要石牛抱抱，“他有名字吗？”

石牛附身在老黄牛身上，不能化作人形不能报白团子，怜爱的看着白团子，石牛喘了口气才道，“石头总喊他大宝。”

“都说贱名好养活，但这孩子在石头夫妇心里是天赐的宝贝，您也是他们的贵人，不如您给这孩子取个名字。”

“名字，”石牛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笑道，“你看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就知道我有多不在行。”

“我也不在行。”顾青想了想，也是无奈，“我父亲给我取名的时候，他手边正好有一块靛，所以我叫顾青。”提起另一个世界的爸爸，顾青的眼神微暗，“看来天下父亲都一个样。”

石牛并不知道顾青的来历，倒是变回本体挂在桃花树上的秋水不由多看了顾青一眼，知道顾青来历的他……并不擅长安慰人的秋水只能默默的关注着顾青。

“安康，你觉得石安康怎么样？”石牛小心的碰了碰白团子，“你们人族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希望他福寿安康。”

“这是您对他的祝福，小安康以后一定会福寿长久。”

“好好好。”石牛笑得开心，他留恋的看着小安康，又遥遥眺望和尚庙，最后没有一丝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这头本就垂死的老黄牛，在神灵消散之后瞬间干瘪，只剩下皮包裹。

忽然，天降大雨，仿佛是上天对一位神灵消散的悲伤，绵绵撒撒；被廖姑娘请出和尚庙的百然大师忽然停下动作，拨动念珠的动作越来越快，垂眸遮掩了他眼里的凄然。

顾青抱着石安康，伸手轻抚过老黄牛的身体，神色悲哀，“您一路走好。”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话不过是有胜于无，神灵的死亡是真正的消散于天地，哪怕那尊石牛再一次因为香火供奉凝聚了神智再一次成为功德一方的神灵也不会是今天消散的石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