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结局下

孟清让说了等于没说，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搞得祁更加糊涂，“什么叫一辈子就一次？新风格，怕争议多，以后不敢弄了？”

孟清让点了下头，“算是吧。”

“算是？？？还吧？？？”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孟清让，你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紧张吗？”

孟清让用拇指蹭了蹭祁手心，不慌不忙地说：“很紧张，手心都有点潮了。”

祁微微笑，表情善良得随时可能揍人。

孟清让哪儿见过祁这副模样――眼睛瞪得圆圆得，呼吸有点急，像初入职场，还经不住事儿的小女生，瞧着着实好玩，撞上祁危险的眼神，孟清让忍了忍，装出一副正经模样说：“不骗你，这套真的就你穿合适。”

“所以呢？”

“只要会走路，你就一定能展示出它最好的效果。”

祁直接撇开孟清让的手，转回去，一脸高冷地对着镜子里的她说：“麻烦暂时滚蛋，不想看见你。”

恰好周迈来找孟清让，两人去了化妆间外面说话。

祁坐姿端正地继续配合化妆师往脸上涂涂抹抹。

不出三分钟，紧张感冲破了理智的束缚。

祁肩膀往后一靠，侧了头，偷听外面的动静。

“……”吵得什么都听不见。

唐嘉靠在桌边笑得前俯后仰，“不是吧，大学那会儿导员安排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发言，你倒好，开始前半小时还在宿舍睡大觉，你那会儿才几岁，心态就那么稳，现在是怎么了？年纪长了，胆子缩了？”

祁摸了摸怦怦跳的心口，眉心紧皱，“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莫名其妙地心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不简单。”

“还挺准。”唐嘉小声叨叨。

祁没听清，脑袋不动，余光瞟着她问：“什么？”

“没什么。”唐嘉直起身体看了眼外面，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

祁打了个哆嗦，心跳直逼100。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快十点，唐嘉火急火燎地跑来找她说：“，准备了，马上到你。”

祁浑身一激灵，小心翼翼地拎着裙子往出走――正红轻纱层层压叠，柔纱之上，金色绣线勾勒的凤凰栩栩如生，从左胸盘绕至右踝，很经典的传统审美，但因为红纱细腻轻盈，加之走动，若隐若现，少了喧宾夺主的生硬，设计上则增加了当代流行艺术和西方工艺，使得整体轮廓和剪裁更加国际化，而不是单纯去迎合传统情怀。

舞台入口，孟清让正在耐心等候。

不见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画上了艳丽的妆，一身款式相近，但更偏现代流行的白裙衬得清透干净，肤白如玉。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祁现在已经挪不开眼睛了。

“让让，我等会儿应该怎么走？”祁焦急地问。

孟清让自然牵起祁的手，走到她身边，声音轻柔，“跟着我走。”

到这个份上，祁只能硬着头皮上，她将眼睛一闭，下巴微抬，长长吐了口气，然后蓦地睁眼，硬邦邦地说：“走！”

孟清让没忍住笑了一声，“就把你倒个手的事，不用这么视死如归。”

“倒个手？倒什么手？从哪儿倒哪儿？”祁一连三问，不等孟清让回她，舒缓的背景音乐忽然变成了耳熟能详的结婚进行曲。

祁和孟清让握在一起的手猛然收紧，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说：“你，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下文。

孟清让捏捏祁的手，笑着说：“爸爸和舅妈找人算了日子，恰好五月十六宜嫁娶，我们就商量着在这一天把你从爸爸手里倒到我手里。”

“孟清让，你又骗我。”祁一瞬间红了眼睛，声音却意外得娇气，“还是跟他们合起伙儿来骗我。”

孟清让接住唐嘉麻溜递过来的纸巾，轻轻点在祁眼角，“别哭，没时间补妆了。”

越这样说，祁越忍不住，她用力向后仰着头，嘴巴张开，不停地眨眼，想把眼泪挡回去。

尝试了很久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带着满睫湿润，和孟清让并步走上了舞台。

看到坐在舞台正前方的祁永志和舅舅一家，以及孟子宁和周放一家，祁总算明白了孟清让要她重点设计这一块的用意――那里要坐生养她们的亲人，要从她们那里接受祝福和见证。

左侧是寥寥数十媒体，因为要在个展结束后加这个环节，不适合邀请太多无关的嘉宾来现场，并不是周迈说的那样，很多人不愿意来，相反的，几个直播平台这会儿已经热闹得快炸锅了。

右侧则是言之问秦莲舟闫子文等很多两人共同的朋友，还有祁工作室的同事和孟清让NATURE的同伴。

司仪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将两人来之不易的过往一一回溯，最后盼望着，“以百年之约行万年之誓。”

祁听到这句，眼睛里才压下去的酸涩瞬间涌了上来。

怕百年的生命会有终点，所以才想要万年的时间没有界限，才让她设计这样一个看起来可以延伸到很远的舞台？

“让让……”祁哽咽。

孟清让朝她歪头，悄声笑着，“嗯？”

祁握着孟清让的手，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情绪立马就崩了。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感动得心潮翻涌，但更希望这一天被记住是因为喜悦。

祁攥紧孟清让的手，和她一步一步走向舞台前方。

那条路其实不远，她却仿佛走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