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44章全是凶手

身边的小太监垂着面孔道：“宫里的奴婢命不值钱，死了也只能是死了。总算，您也算是替小喜子报仇了。”后妃争斗，杀人灭口的手段时有发生。

肖公公一手带大的徒弟便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偏又被人察觉，被颖妃悄无声息地竖进了井里。

但是宫中人多眼杂，偏巧又给另一个小太监给瞧见了，悄悄儿说到了肖元的耳朵里。

太监，没有后嗣，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情义。

疼爱一个孩子，一样会付出很多感情。

孩子被人杀了，又怎么能不报复？

颖妃算不得宫中最得宠的，靖国公府自兵权被收缴也算不得多煊赫，可纵然肖元身为总管太监也只是个奴婢，奴婢想要报仇，且不把自己儿给搭进去，并没有那么容易的。

只能静静地等待时机。

而宫中人多、算计多、危险也多，是以所禁的东西便更多了。

可人想算计，哪能不用这些或者那些的手段呢？

出宫采买是方便，可要悄无声息弄进来，可不得有守卫和太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颖妃想要收买个什么人，还能太过了他的眼睛？

他若不肯让人松一松，谁敢把东西放进宫来？

可这东西，一旦进了长春宫，什么时候揭穿、怎么揭穿可就是他说了算了！

长长的甬道连接着彼端乌沉沉的天空，整座宫城仿佛被压抑囚禁，然而活在这座囚笼的人终究还是有快乐的，别宫的灯火依然璀璨，丝毫没有因为颖妃的死而受到半点影响。

永福宫辰妃身边的女官地迎面过来。

两人站在灯柱旁说话。

女官笑吟吟将掌心里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辰娘娘说了，这些只当是请您吃茶的。只要能顺利帮娘娘得到四皇子的抚养权，来日必定少不了您的。”

肖公公也不推脱，收下便放进了袖子里：“四皇子能有辰娘娘这样聪慧的母亲，来日自有一番天地。”

女官福了福身：“往后，就仰赖公公了。”

肖公公看着女官离开，垂眸又看了眼在灯柱里摇曳的烛火。

收买长喜的人是辰妃，就算要查，查出来的也只会是辰妃为了四皇子的抚养权在算计颖妃，同他不会有半分干系。

就算要给徒弟报仇，也不能将自己搭进去。

离宫的车马慢慢驶向了城中各处的街道。

公孙家的车马行过靖国公府时，停了下来。

公孙夫人挑开车帘，阴沉沉地盯着那扇朱红大门：“可恨不是我亲手给月儿报得仇！”

她身后的女使伸手握上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回来，朝着外头喊了声“走”。

女使看着公孙夫人，激动地唤了她一声：“母亲。”

公孙夫人皱了皱眉：“你……”心头猛地一跳，“你叫我什么？”

女使的眼泪滚落了下来：“母亲，我是月溪。”

公孙夫人盯着她的面孔，无法从的面上发现任何一丝自己女儿的痕迹，可那个声音却分明是啊！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了嘴，生怕自己喊出声来引人主意。

车轮滚动的声音将车内的说话声遮掩了几分。

公孙夫人激动地摸了摸她的脸：“是你？真的是你吗孩子？”

公孙月溪点头，泪光闪烁：“是我！真的是我！我没有死，也没有被人伤害！”

公孙夫人摸着泪道：“没事为什么没有回家？你这些日子又去了哪里？”

公孙月溪眼底的泪倏而一凝：“我在施家。”

公孙夫人一时间不能理解她的话，着急的检查她的身体：“施家？你怎么会在施家？她们、她们绑架你了？有没有伤你？”

公孙月溪的神色里迸发出的快意与昏黄摇曳的烛火相融，宛若熔岩翻涌：“被施钱氏害死的人，是施妍。”

施妍，施三姑娘的闺名。

公孙夫人诧异不已：“施妍？她不是一直病着吗？那施家的那个……”“是你假扮的？”

公孙月溪承认时的神态十分得意：“是，是我假扮的。”

女儿的得意让公孙夫人眼皮直跳。

当了十多年的当家主母，对一些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

她知道，这段时日里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她能想像的，恐怕还会是她无法接受的：“告诉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月溪眯了眯眼眸，缓缓道：“裴郡王妃神位流泪的那天下午，裴梨的人来找我，与我说了可能是施钱氏要害我，问我想不想报仇，她可以帮我。我虽怨毒她害我被人指点耻笑，但我知道她没有必要骗我，所以我信了。”

“我让让她的人把施妍弄上了山，把她易容成了我的样子放在了房间里。施钱氏不是想让我惨死，好成全她的算计么！我便成全她的算计，让她得意，也让她的女儿去承受施钱氏想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

车内点着一盏油灯，车帘在行驶中轻轻的翻飞着，被雨水冲刷过的夜风扑进来，扑得火光来回摇晃着，晃得人魂魄都在晕眩。

公孙夫人恨别人算计，但是她从未用过这样的手段去害过任何人，包裹她瞧不上的庶女们，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么做。

明明已经察觉了，是有更好的法子去揭穿施钱氏的，她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法去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