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30章在花丛里狂欢
从靖国公府消失的那枚玉玺出现了。出现在了兵部侍郎柳鑫歌家中铺子里。
柳鑫歌明面是司马渊的人,这时候被人揭破铺子里藏了玉玺,皇帝若是不能全力打压,反倒是让人看出那是他的暗桩了。
不过兵部尚书啊,他花了多少心思才将这个位置暗暗捏在手里,又怎么肯就这么把人处置了?
于是,他决定牺牲掉另一个安装,去成全这个兵部尚书的浮出水面,能保住兵部的掌控权。
司马渊老谋深算、心思深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玉玺出现的真正目的?
对于柳鑫歌是皇帝的人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太大的怒意,毕竟皇帝的身边也有自己的暗装。
朝局重洗,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
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他在等,等皇帝的下一步动作,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一定会用另一颗暗器去替柳鑫歌解围,好将他掣肘。
在柳鑫歌在被下狱的第三天,京中发生了一桩行窃案。
在全是诡谲的京中,这种案子根本不值得注意,不过这个偷儿却不一般。
被抓之后,说有一桩秘密要与京兆尹交换,换他不坐监。
“前几日不是有人在柳尚书家的铺子里发现了玉玺么,我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京兆尹这么一听,“嘶”了一声,似乎猜出了些什么,立马挥退了周遭衙役,只留下记录的大吏,让偷儿把话说清楚。
偷儿却说他们得先给承诺才行。
京兆尹不在这出戏里,就得进宫去面见皇帝,请示是否让偷儿将功折罪。
皇帝的面色从头痛瞬间变成了惊讶,旋即在延庆殿好一番发怒,大声呵斥背后陷害之人“何其猖狂”。
他在骂谁?
京兆尹不清楚。
但是伺候在旁的肖公公却清楚,就是先宣泄对含庭、对知意的恨。
末了才挥手道:“只要他说,罪责可一概免除!准!准了!尔等速速彻查!”
偷儿提供的证据很清晰,又有人被牺牲的人配合,就是想找不出那个藏东西的人来也难啊!
但是这个戏码还是在要百姓眼里做的精彩且周折的,好几次要抓住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跑了。
然后在京兆尹和巡防营的配合下,于某个深夜,在打更人的见证下,人抓住了!
严刑拷问之下,吏部下的主事青禾便被供了出来。
此人年轻有为,二十一岁便中了进士,短短三年里立下功劳不少,从翰林一跃成为了五品主事,司马渊极为看重,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任的吏部尚书,甚至将自己的庶女许配给了他做继室。
这个从未被司马渊怀疑过的人冒了出来,他倒是笑得很高兴。
毕竟,比起在关键时候被捅一刀,这时候皇帝主动抛出来咬他一口,这伤倒显得不痛不痒了。
青禾在被抓之后,倒是也演得一副忠心于未来岳父的样子,最后还是听说自家老父老母也被关进了大狱要替他受刑之时,才以孝子无奈的姿态将该说的台词都说了个干净。
“是、是司马大人吩咐下官做的……”
口供是这样的口供,但是想就这么轻易拉司马渊下水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皇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司马渊不要再有动作。
司马渊吃了这个闷亏,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也晓得这次含庭和知意也是被皇帝算计的,便悄悄送了信儿去,寻求合作,给赵映一点教训。
知意让他的人带话回去:“咱们瞧完了好戏,再动手不迟。”
司马渊得回信前是平静的姿态,得了回信儿后也只是一派淡然模样。
麾下官员来问是否要做些什么,他便只道:“静静心,好好瞧瞧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漏洞没有。”
官员们当然知道司马渊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猜测着他不说有什么计划,估计也是怕身边再有奸细来探听,到时候在被皇帝将计就计再断一臂。
那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可就要艰难了!
真要有被皇帝清算的那一天,他们这些曾经风光无比的人,下场绝对不会比满门抄斩来的轻!
时任礼部尚书的蔺国公道:“我们都以大人马首是瞻,有任何吩咐大人随时传唤我等便是。”
司马渊笑了笑:“诸位都是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上天岂能不回报诸位的辛劳?都安心回去,日子好事照样过。”
皇帝似乎于这一场玉玺案中损失的不过一个主事,但是暗棋的最大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候背后一刀,直接扎进心肺之中,致敌人于死地。否则,他也不会花费数年、甚至十多年的心思往那些官员的身边安插棋子。
如今一连被起了两颗棋子出来,司马渊必然警惕更高,对身边人的信任减低,剩下的人想再赢得他的信任、探听他的秘密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他也清楚,这件事不管是司马渊还是赵昀、裴家,甚至是公孙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就会有算计冲着他的官员、皇子而来。
皇帝招了刚刚处境办完差事回来的储长青进宫说话。
“储卿以为,这个公孙靖该如何处置?”
处置。
而不是安抚。
储长青微垂着的眼眸有光亮一闪而过,颔首道:“若是陛下觉得他有用,便留着来日尽一尽他最后的用处。若是陛下觉得此人的位置大有人可顶替,便找个由头打发出去,巴中也好、甘肃也罢,苦寒之地待下去,公孙家的人自会懂得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