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抉择
国都紫龙城,皇宫。
天龙国当代帝君龙卞将周围侍卫宫女全部驱赶离开,独自一人正坐在御花园发呆。
龙卞是守护者家族青年子弟中天赋最高之人,当然,这是说他的修炼天赋,治国理政方面他其实一窍不通。
好在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数年来他平时更像是这个国家的观察者而非治理者,加之守护者家族的威慑,天龙国虽然没有蒸蒸日上,却也算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倒也没有什么怨声载道的情况出现。
按理说龙卞这么“无能”的人,并不能登上帝王之位,可惜这个世界皇权并非至高。
天龙国皇室血统乃是风氏家族,龙家其实也很少干预皇家权力继承,这次安排龙卞来管理国家其实是希望他历练一番,突破家族功法的境界。
龙家传承功法名为炼情诀,此功法修炼需以情为引,钟情一人,而后破情,借断情之力可突破修炼境界。
所以每当有较为出色的龙家子弟修炼至瓶颈而又不愿断情之时,家族便会安排其暂代天龙国帝君之位,一旦被权力美色等外物吸引,便自然会减少几分情爱之心,如此便可轻松断情破境。
龙卞在斗气突破至黄金巅峰之后就停滞不前,只要他勘破情关,断绝与妻子的情分便有望直入圣域。
可是龙卞一直割舍不下情之一字,所以家族这才命他来管理天龙国,更是安排了众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嫁给他,其中不乏精灵乃至兽族美女。可是龙卞统统拒绝了,至今后宫之中也仅有结发妻子风千代一人。
数日前,风千代诞下一子,但是孩子先天不足,天生经脉残缺,狭窄闭塞,元素不亲和,非但注定无法修炼斗气魔法,更随时有性命之危。龙卞苦思数日也找不到解决之法,此刻便是因为此事烦闷不悦,这才一个人在御花园静坐。
远处一华服妇人在宫人簇拥护卫下走来,怀抱一个婴儿,想来应是风千代无疑。行至近前,风千代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独自走到龙卞对面坐下。
“二牛,还在为孩子的事烦心吗?”风千代关切道。
龙二牛乃龙卞小名,故与他亲近熟络之人大都称呼其二牛。
龙二牛看向妻子和她怀中婴儿,胡子拉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千代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方法救治孩子的,你刚生完孩子,快回去避避风。”
风千代低头看着孩子露出悲容:“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的。”
“千代,我……”龙二牛一时语塞。
半晌,风千代抬起头,似想起什么,眼中带着希望问道:“二牛,我们去求老祖宗好不好?他老人家那么疼你,又是圣域,一定有方法的对不对?”
龙二牛看向风千代:“这种事情估计老祖宗也无能为力,而且即使他有办法,也一定会要求我断去对你的钟情才肯出手。”
风千代咬咬牙:“没关系,为了孩子,我愿意接受。”
顿了一下,风千代继续说:“其实我也早已做好准备了。”
龙二牛望向远方:“我知道,可是我不愿意你以后委屈自己。”
“二牛,这些年你一直不肯断情,我也享受这种被你钟爱的感觉,但是这次我不能自私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为了孩子,我们一起放弃这些好不好?”风千代抓住龙二牛的一只手,眼中满是祈求。
龙二牛看着风千代与孩子,眼中充满挣扎之色。
风千代怀中的襁褓突然传来哭声,风千代急忙松开龙二牛的手,打开襁褓安抚着哭泣的婴儿。
看向襁褓中那幼小的面孔,听着微弱无力的哭声,龙二牛攥紧双拳,脸颊抽动,满是痛苦地闭上眼睛:“千代,我答应你。”
守护者家族,后山禁地。
龙二牛跪在一个破旧的山洞石门外,风千代怀抱襁褓跪在龙二牛身边。
“不肖子孙龙卞求见老祖宗。”
半晌,石门并未开启,但门后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二牛,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踏入圣域,当真不肖。”
“二牛愿意承担所有责罚,但孩子无辜,恳请老祖宗出手相救,二龙愿即刻断情,冲击圣域。”龙二牛双手分开,以头触地。
旁边风千代见状一同叩首,双手托着婴儿举至身前。
一股磅礴的气势猛地在山洞中爆发,震落山洞外壁上许多青苔灰尘等杂物。片刻后冲天气势渐渐收敛,尘埃落定,龙家老祖宗的神念波动传来,探入风千代身前婴儿体内。龙二牛与风千代抬头看向婴儿,静静等待着。
神念持续查看了大约一柱香后,潮水般收回山洞之内。山洞中龙家老祖宗并未立刻开口,似是在思索的样子。龙二牛与风千代虽心忧儿子,却也不敢出声打扰老祖宗思路,只得继续静静跪着等待。
终于,山洞中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天命难违,我也无能为力。”
听得此言,风千代整个人顿时绝望地萎顿于地,双目泪水横流,无声哭泣。襁褓之中的婴儿不知为何也啼哭不止。
龙二牛双目泛红,攥紧双拳沉声道:“二牛不奢望孩子逆天改命,仅求一世安康,请老祖宗教我。”
山洞中老者一声长叹,缓缓说道:“
天脉果,断续莲,
圣胎草,造化潭,
兽族降神玉,精灵生命泉
矮人传世炉,火凤不死源
东海有岛龙踪现,化形池中翻覆难
西山圣殿众神顾,千年未赐真神言
破情入圣,涉险临玄
十死求生,归于平凡。”
龙二牛低头喃喃自语:“天脉果……化形池……传说之地……”
片刻后,龙二牛对着石门三叩首,抬起头说道:“多谢老祖宗,二牛明白了。”言罢起身,扶起身后将孩子紧紧抱于怀中的风千代,二人对石门再次躬身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二牛,你是不是准备……”下山之路,风千代看着沉默不语的龙二牛开口问道。
龙二牛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