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取舍
离开魔药室，龙天行边走边回忆着刚才卡德老师所讲述的药材储存技巧，很快来到花坛旁边。
学徒班每天下午第一节都是冥想课，龙天行考虑要不干脆就在这等着好了。不过想了想，这似乎有投机取巧、破坏规则的嫌疑，很容易引起班里其他学生的不满。于是他摇摇头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迈步向教室走去。
快上课了，不过范冲不在教室，可能是在操场玩，李俊超对着龙天行打个招呼，趴在桌子上继续写着作业。
龙天行看到桌子上发下来的通用语作业本，想着也来不及写完，就收到书包里，坐在座位上思考着以后每天什么时候去魔药室合适。
上课铃响起，范冲与一群学生冲进教室，车小妮老师也走进了教室。几名刚进来的学生这才刚坐下，车小妮老师又招呼着大家去花坛那里上课。
老规矩，龙天行三人跑在最前面，来到花坛之后又坐在之前的位置。见老师还没到，范冲问道：“天行，你刚才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在操场，可是找你一圈都没找到。你去找你姐姐了？”
龙天行摇头道：“没有，我去找卡德老师说点事情。”
范冲疑惑道：“找他干嘛，你想学炼制魔药？”李俊超也好奇地看着他。
龙天行道：“嗯，我觉得魔药很有意思，想跟卡德老师多学点。你们要是有兴趣咱们三个以后可以一起学。”
范冲道：“我可没兴趣，魔药太复杂了。俊超你呢？”李俊超摇头：“我想以后学法阵，没时间学魔药了。”
龙天行是觉得这些可以一起都学的，刚想说话，车小妮老师已经走到花坛不远处，于是就把话给咽了回去。他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想学好所有知识的思想有多危险。
冥想课其实是最安静的课程了，即使算上一两个睡觉打呼噜的学生，毕竟其他课也总会多少有几个学生趴在课桌上着睡觉。
冥想课结束，龙天行跟几个学生跑到操场玩起来，直到下节课的铃声响起他们才匆忙跑回教室。这其实是学徒班特有的场景，也可以算是老师们默许的特权，毕竟他们这个年龄还没有很多要学的东西，贪玩一些很正常，老师们一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分，老师们倒也不会责怪他们。
这节课是法阵课，车小妮老师也是先收作业，不过她没那么严格，有没写的学生她也不责怪或者处罚他们，只是叮嘱两句罢了。
这倒不是她没有责任心，而是法阵基础课并不像通用语课那样要求所有学生都要学会，还有其他四门课程也是这样。通用语课是所有人都要学的，但其他课程都是为修炼者开设的，没有修炼天赋或者意向的的人学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苏格学院虽然号称魔武学院，但它其实也是招收没有修炼天赋的学生的，并非只培养修炼者。当然这只是学徒班的情况，魔法班与战士班就是只招收修炼者。
车小妮收完作业，笑着道：“同学们，法阵是魔法师和战士都要掌握的知识，你们现在还没有踏入一阶，学习阵图确实用不到。但是现在把这些学好，等你们进入一阶以后可以节省下来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别的东西，所以千万不要轻视。好啦，这节课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压缩阵图与冲击阵图的作用与画法……”
课堂上的东西对龙天行而言都很简单，下课后他又跟几个学生跑去操场玩耍，不过他又盘算着回家以后找奶奶再多学习几个阵图的想法了。
最后一节是大陆常识课，对同学们而言这不叫上课，根本就是在听故事，这也是他们每天最期待的一节课了。
姜中海先是提问了一下上节课的知识，不过他似乎有意避开关于魔界战场的问题。接着又讲述了一下一些常见的一阶魔法与斗技，包括他们的特性与外观，学生们越听越兴奋，纷纷用手比划着，嘴里呼喊着“看我闪电链”、“吃我一招破风斩”之类的话。姜中海不住地维持纪律才控制住这些学生不至于到处乱跑或者跳起来打人。直到放学，姜中海老师走出教室，整个班里的学生彻底狂欢了起来，追至打闹着跑出了教室，嘴里还呼喊着各种激昂慷慨的话语。
龙天行也有些憧憬，不过倒比较冷静，坐在座位上等龙珂来。而范冲已经追着几个学生“战斗”了起来，李俊超在一旁不时躲避，无奈地直摇头。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的龙天行先是把作业写完，然后开始日常修炼，海娜收拾好杂物，搬着椅子坐在一旁看着。龙牧又到处跑来跑去。
龙天行修炼完，看见海娜坐在旁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教自己学习通用语，刚想跑去屋里把书拿来，海娜伸手制止了他，示意他先过来。
龙天行坐在海娜身边，好奇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奶奶，今天不教我认字了吗？”
海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有些话跟你说。天行，你知道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吗？”
龙天行以前听过这个词，点头道：“我知道啊，就是说一个人心里特别想做什么事但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完成。奶奶你问我这个干嘛？考考我吗？”龙天行有些疑惑，也有些得意。
海娜摇头轻笑，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自己身上现在有这种情况吗？”
龙天行想了想：“没有，我反而觉得我有很多力气使不出来，每天都想多学点东西。奶奶你是又怕我累到吗？可我真的不累。”
海娜点头道：“奶奶相信你现在确实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以后呢？”
龙天行愣了一下，他之前确实没考虑过，可是他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应该不会，我以后也能轻松学好这些，不会累到自己的。”
海娜摇头：“或许不会累，但是你肯定会变慢。”
龙天行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海娜笑道：“你去把你的剑拿来。”龙天行起身拿过木剑，满脸疑惑地看着海娜。
海娜说道：“用你最快的速度连刺十下，同时自己数一数你会用几秒。开始。”
龙天行依旧不解，不过他还是集中精神，抬起木剑向前方连刺十下，自己还计算着时间。刺完以后，他看向海娜道：“奶奶，一共四秒多点。”看起来有点慢，不过首先他要按照平时练剑时的标准动作，其次木剑也有些沉，最后是他现在还很小的原因。
海娜点点头，伸手拉住他的右边胳膊道：“再来一次。”
龙天行再刺十下，海娜并没有怎么用力，但他出剑速度还是变慢了。
海娜放开手问道：“几秒？”
龙天行道：“五秒多点。”
海娜继续问道：“累吗？”
龙天行摇头。
海娜笑了笑：“坐下吧。奶奶再教你一个词，掣肘。意思就是，就像刚才那样，拉住一个人的胳膊让他无法发挥全力。”
龙天行一边坐下一边看着海娜，还是不太明白海娜要说什么。
海娜笑道：“你呀，平时聪明这个时候却犯傻。奶奶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不能养成把所有感兴趣的知识都给学会的习惯，不然以后你也会被‘掣肘’，那么多的知识，即使你不累，它们也会阻碍你，耽误你很多时间，让你慢下来。”
龙天行隐约明白了，他想了想道：“可是奶奶，我觉得学习本来就是要花费时间的，为了多学一些知识花费更多的时间我觉得值得。”
海娜道：“我也觉得值得，但那需要在你有把握的时候，需要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才值得。举个例子，刚好你今天了解了一阶魔法，那我问你，你是全系并修，你觉得全系一阶魔法你能不能在一个月以内全部学会。”
龙天行立刻点头：“能，其实我觉得我能更快学会。”
海娜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一阶魔法的实际数量要比你知道的这些多出几千上万倍呢？”
龙天行傻眼了，惊讶地道：“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多？”
海娜继续问道：“你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不要都学？如果都学的话你又能多久学完。”
龙天行犹豫了，思考了一下咬牙道：“那我就只学用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