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毫无进展
第184章毫无进展
“公主的想法不错，今晚就开始行动吧，瘟疫已经发生四五天了，如果我们能够做出一些成效来，相信会挽救不少人的。”秦大夫是最激动的那个人，看着如意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敌意和轻蔑。之前他们在控制疫情方面缺乏系统的调配和安排，所以虽然有一定的成果但是却不算得好办法，否则也不会遭到指责，现在这个方案应该要比之前的方法周全了许多。“好，我今晚就根据你们说的状况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药材能够发挥作用，医术方面我并不是很擅长，但是对药物方面的了解还是不少的。”如意想尽量抓紧时间，既然大家今夜都要熬夜，那就一起努力找到更好的办法。
这话过后，几个人便开始了分头行动。屋子中的灯火晃动，如意坐在桌前，看着赵君顾给自己带来的历代治理瘟疫的资料，了解一下从前在应对瘟疫之时是如何做的。
瘟疫每次发生的原因和病情都有不同，所以这些药只是一些通用的药材，没有特别的针对性，她记得之前在长安之时李师傅跟她说过几种通用的药材，但是那几样药材应对这场从牲畜感染到人身上的瘟疫的效果也不知道怎么样。
如意将那几种药材写在了纸上，开始在脑海中搜索《神农本草经》中记载有关于这几种药材的药性和功能主治方面的内容，来回回忆了几遍，发现都是一些非常常规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无论如何，想要救治地狱城里的百姓，就必须要真正地了解到这次瘟疫有什么特点和病情的症状状况。玉修远下午不让他们进到地狱城中是怕他们受到传染，但是想要真正了解病情，还需要接触过患者，密切地观察他们的状态和症状才知道。
看来，明天还是要走一趟地狱城才行。
强劲的北风晃动着屋外的枯枝，在窗户上投下的阴影也跟着晃动，如意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抬起头来，西窗边上的沙漏已经预示着现在是子夜。
把历代应对瘟疫的方法看了个遍，又把《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的所有药材都过了一遍，却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此时此刻，如意才体会到这种束手无策，求而不得的心情。想必秦大夫他们几人也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来的。从下午和晚上的交谈中，她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这几个大夫并不是因为不想救治那些人才将他们放弃在地狱城不管，而是实在是有心无力。
有些事情，出于各自的立场来说，谁都没有错，但是一旦综合起来看，就会矛盾重重，归根结底，不过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充满了争议。
就像是放弃已经染瘟疫的百姓这件事来说，看起来是一件相当没有人性的事情，但是如意晚上在翻看历代是如何处理瘟疫的资料的时候，发现更直接更残酷的方法都有，而且这些方法都是经过历代总结和丰富的方法，但这并不能说这些方法是错误的。
为了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不让瘟疫蔓延，不再发生更多无辜的牺牲。这样的做法实际上是无可指谪的，她能够理解这种做法，但是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就这样死掉，所以现在她努力在做的事情，就是一方面维持住原来大部分人远离瘟疫的局面，另一方面又让那些染上了瘟疫的人能够尽量得到救治。
毕竟血是热的，不能够冷冰冰的看着别人死去而无动于衷，这一次塞北之行，她已经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和离别，而瘟疫所带来的更是大规模的死亡。那个在街角卖混沌的老伯之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还在街角坚持卖馄饨，是因为他的儿子被怀疑染了瘟疫被送到了地狱城，他说他的家就是那个馄饨铺子，他要一直开着门在那里等着他回来。
想着想着，如意裹着大衣蜷缩在椅子里面趴在桌上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二璇来敲她的门。
“公主，公主您起来了吗？”二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如意才蓦然地惊醒，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
“等一下，哦，我想起来了，门没有插上。”如意原想着去给二璇开门，后想起昨晚上因为太过专心致志，根本就已经忘记插门了。
眨了两下干涩的眼睛，在脖子酸痛的感觉中灵台渐渐清明，如意浅浅地笑了一笑，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在椅子上睡着了。
“公主你一夜没睡？”二璇推开了门看到如意还蜷缩在椅子中浅笑着，原本明艳的双眼里面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熬夜了。
“眯了一阵子的……啊……谢谢……”如意看着二璇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想来是给自己洗漱用的，又想到自己干涩的眼睛，就想过去洗把脸，偏偏又忘记了在椅子上蜷了一晚上腿麻脚麻，一落下地根本找不到感觉，直接就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还是二璇眼疾手快，及时地把她扶住，才免于跪倒在地的丑态。
“公主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去床上躺一会吗？”二璇有些怀疑地看着如意，哪有公主舍得这样折腾自己身体的？
“没事，就是在这坐了一晚上腿麻了，一会就好了。”如意又坐回到椅子当中，等着双腿从那种软软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中缓过来，看了一下外面的天光，天色还算早，才又问道：“二璇，将军他们呢？”
“玉将军和赵将军一早就去找几位大夫去了，似乎是有事情要商量。”二璇受了玉修远的命令，一切听安宁公主安排，这样一来，也就明白了这次这二人再回到洛川城身份上的转变，自然现在也就对如意的提问知无不言。
“大约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意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恢复了知觉，便走到放水盆的架子边上，将温热的水扑到脸上，驱除一下身上的疲倦之感。
“两位将军说大约会在早饭的时间回来。”二璇一边说，一边将干净的毛巾递给了如意。
果然到了早饭的时间赵君顾和玉修远以及三位大夫就一同前来了。除了看不清玉修远的脸色，其余的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想来都是再为瘟疫的事情一夜没有好眠。
这顿早饭自然也吃得不是滋味，简单吃过早饭之后，玉修远去了洛川城太守的府上，去商讨和布置昨晚上的方案，留下其余五人继续研究瘟疫的事情。如意就提出了要再次到地狱城中观察患者的病情和状况的提议，这次还没等赵君顾开口拦下她，秦大夫便先开了口。
“公主，您是千金之体，个人的安危还是要多加注意的，这件事情不如就由我们几个去办，选几个正在发病的病人将他们的症状一一记录下来，既方便大家集思广益节省时间，也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考虑。”秦大夫这一夜也反思了一番，之前他们看似尽力了，但还是没有做到能够做到的最好状态。
一个以前印象当中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都有悲悯之心，要来为这件事情出力，又何况他们这些医者，现在既然有了更加周全的方案，他们更应该试着为更多人的生存做出努力来。
“好，那便是麻烦几位，一定要客观地将病人的各项反应和状况都记录下来。”如意着重强调了客观两个字，她希望这些记录是最原始的，而不是带有主观判断的，这样才有利于更多人来想办法。
“筛选的人是不是也可以作为后期试药的人选？”赵君顾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边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这样的话一来是有利于观察这些人的病情发展状况，后期治疗瘟疫的药物研制出来后，也可以及早地给他们服用观察效果，及时地调整药的配方。”
“将军的想法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前往地狱城了，洛川城中的事情，就拜托两位及早地安排妥当，毕竟早一天就多一份希望。”张大夫说完，秦大夫和王大夫也跟着起来，向如意和赵君顾辞行，离开了大堂之中，大堂之中便只剩下赵君顾和如意两人。
“我们这可真是做着芝麻官的事，操着皇上的心。”赵君顾看着如意眉眼之间的困意，心中满是难言的酸涩，最后不禁有些自嘲的说道。
“我昨晚上看了一晚上的资料，又结合以前大舅母所留下的那本《神农本草经》想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合适药物来对付瘟疫，只能看今天秦大夫他们带回来的信息了，人在这些灾难面前还真是渺小啊……”如意向赵君顾说了自己昨晚的研究所得，但基本上也等于是毫无进展，不免有些丧气。
“尽人事，听天命便是了，我们把能做的都做了也就无愧于心了不是，你我原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高人更不是神，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有些遗憾是在所难免，不要太难为自己。”赵君顾原想上前去轻轻地给她一个拥抱，但是看到了大堂外二璇的身影又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
“嗯！”如意低落的情绪又恢复活力，赵君顾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安抚到她的情绪，给她力量。这是一种共同经历所给他们带来的默契，他们以后的人生都保持着这份默契。
永远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