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帝心难猜
第90章帝心难猜
“首先，宗宣和石裴的过节大舅怎么知道的？上次君哥哥也说了，这个案子虽然是结了，但是这里面的巧合太多了，从时间顺序上来说，第一个就是大舅怎样知道宗宣和石裴之间的恩怨的。”“小侯爷和宗宣的事情当年闹得动静不算小，何况就在长安城的东郊，我爹他经常在外走动，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足为奇。”沈易乔听着如意的分析，一边提着反对问题，毕竟如意的猜测太过大胆了些，沈易乔仍旧是不太敢相信。
“虽然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是影响范围估计不大。乔哥哥你还记得从上次段大人在衙门公开办公的状况么？能到衙门口去看热闹的人，估计也是长安消息最灵通的人了。长安城内好热闹的老百姓对这件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大舅虽然常常走动，但是依他的性格来说，不太像四处听八卦的人。要不是有熟悉这件案子的人，是很难知道宗宣和石裴的过节的，那个人他握有帝国最庞大严密的信息收集机构，想要知道这些事情易如反掌。”
沈易乔回忆当时他在因为容安查出来沈琰在沈家背后搞动作，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周围的百姓的反应他还是记得的。宗宣讲他和石裴的过节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发出的惊讶之声，全是感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之类的，想来是事后石裴利用了小侯爷府的势力把这件案子压了下来，民间才没有什么传闻。
“尤其是去和宗宣接触的人是皇宫里的，就把这个可能性大大的提高了。”赵君顾见如意说了很多，就在这一点上给她做了个补充。
“其次，大舅所交给宗宣用的杀人方法是要配合着小侯爷所用的药物改变才得以实施的。乔哥哥你还记得石裴为什么换药吧？”
“我记得小侯爷的父亲说是因为皇上外出巡游，下榻在小侯爷府上，随行的太医看出了石裴的宿疾，建议他换药，所以才把赤灵丸换成了含有夜芝草的离阴丸。”沈易乔说完，也有所反应，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啊，石裴的宿疾将近十年，一直都在服用赤灵丸，在太医的建议下换成了离阴丸，试问太医的建议小侯爷的父亲怎么会不听从呢？宗宣是宫里人带到小侯爷府的，药是在那个人的影响下换的，所以说这件事上和那个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但是如意，从你说的这两点上来看，那个人更像是要收拾石裴，而和沈家的关系不大呀。”孙绮罗一边听着，因为还不是很清楚如意大舅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一点就不是很清楚。
“但是这件事的后果是宗宣将石裴的命案嫁祸到沈家的药铺，直接影响了沈家的声誉，因为这个杀人方法很特殊几乎是没有人知道，所以石裴吃了沈家开出的药一死，这黑锅就落在了沈家身上。”赵君顾顿了顿，又接着说，“当时拖住石裴让他不能回小侯爷府，给宗宣时间在小侯爷府中演戏的人，不正就是尤双双。”
“后来我们也知道尤双双和段双卿的关系匪浅，所以当时尤双双的出现也是示意段双卿不要再查下去了对吧？”如意原先还没想到这点，只以为是段双卿因为尤双双失控了而已，但实际上段双卿本人应该是对尤双双所做的事情有个一二的了解，那场问讯她本可以不用出现也没有什么紧要，但是她一出现，就是在给段双卿讯息，这件事到此打住。
“很有可能，尤双双是段双卿的软肋，她的出现扰乱了段双卿的正常节奏。但是虽然明着没有再查了，暗里他还是给了我们很重要的提示的。”赵君顾在桌上有节奏地轻叩着手指节，眉心隆起一座小丘，“有关如意大舅的重要线索，也是他告诉我们的。只是当时我们还没来得及查证带走宗宣的人是不是如意的大舅，沈家那边已经真相大白了。”
“再有，一直和尤双双联系的那个人是御林军副统领级别的人物，试问天下谁能够随意地调动御林军？除了有那个人的授意以外，别人恐怕是没有他这样的权力吧。”如意将心中所想到的全部解答都摆在了桌面上一一说遍，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接着说道：“而且如果说尤双双是他派人带走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的确，江南府尹的案子也算是个大案，尤双双的资本在于她的倾城之容貌，绝顶之才艺，如果能将这样的人物收编到青楼的信息收集队伍当中，那是有着极大的便利的。只是……”赵君顾接口说道，如意说的这些他也认可，只见他的眉心拧得更紧，“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针对沈家，如意大舅的出发点可以理解，但是那个人的目的我却是不明白的。”
“其实那个人和沈家也可以算是有过节的。”如意又把皇帝和沈琳沈玉之间的纠葛说了出来，尤其是在当初，沈琰就有了不让沈家安生的想法这些，都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在场的人。
“可是这些年来那个人对琳姑姑也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有这样的心机要算计沈家，他还那样疼爱容华，要不是你说的这些往事是他亲自告诉你的，我是很难相信的。”沈易乔听完如意讲的往事，不禁唏嘘，帝王多情，是祸非福啊。
“我原来好奇心强，一直想要知道爹娘的往事，现在知道了，反而宁愿从来没知道过。大舅处心积虑弄得沈家七零八落，结果却是一场误会，真正伤害大舅母父母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了。那个人心机深沉，隔了二十年，还不忘要报复沈家。”如意用手支在桌上的脑袋微微歪着，语调也低沉了下去，因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法改变，如意被那种无力感慢慢包围了。
“如意，你觉得那个人只会是一个借着自己手中权力，无事生非的人吗？”赵君顾觉得这件事情不止这么简单，石裴这个案子所催化的连锁反应链条太多，如意的焦点只在沈家，所以当局者迷，有些事情还容易陷在其中找不到方向。
“昨晚上和今早上他在给我讲这段往事的时候，除了有些时候会陷入到回忆中，大多数时候情绪都很平静。对，我当时顾只沉浸在故事里了，现在想来，皇上似乎对这件事情已经看开了，那既然已经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为什么还会找到大舅联合起来算计沈家的名声？”如意在脑海中转过了一个弯，一声咋呼拍了下桌子，但是没能转过第二个弯来。
“回到最初的推论，我们一开始是认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储位之争，是有人要借此来打击二皇子司马容安。后来这件案子因为段双卿查明了真相，所以对沈家来说不仅没有打击到，反而因此让沈家的名声更盛，反观石裴一家也就是大皇子这一方，倒是因此受了不少的牵连。”
“是啊，现在想来也是，明面上是针对沈家，暗里似乎是在针对萧家……可是如果这件事情段双卿没有查明白，沈家不就背定了黑锅？怪不得大舅临走前告诫我们不要参与到储位之争的斗争中去，他早就知道这背后的人就是皇上吧，更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互相商量好的计划。”
“或者这其中就是皇上的思量了吧，你们说，皇上是不是认定了四皇子，因为不管怎么来看，这件事情，无论是萧家还是沈家，都会有一方因此受到连累。”沈易乔的神思凝重，他原以为皇帝是要几个皇子各凭本事的，现在看来这其中明显有偏袒，不知容安可否招架得住？
“我们现在能够猜测的也就这些东西了，至于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有他心中才是最清楚的。何况，我们也不能去问皇上，为何要这么做。”赵君顾略微觉得有点累了，这些权力相互倾轧的勾心斗角还真是累人。
“只是不知道皇上以后还会不会找沈家的麻烦，那些去药铺闹事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倒是没想到尤双双那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人，背后还藏着真么多阴谋诡计。”如意也是一叹，垂下眼睫，却看见孙绮罗拧着衣角的手，如意记得，孙绮罗以前紧张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动作，抬起眼皮看了一下绮罗的神情。
“绮罗姐，你怎么了？”如意一直没想这件事情和绮罗会有什么关系，但见着她听了这些是如此紧张，才觉得事情有所不对劲。
“啊？哦，没事啊……呵呵，没事……”孙绮罗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十指仍旧绞绕作一团，贝齿咬着朱唇，低垂螓首。
“绮罗，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们好吗？”沈易乔也察觉到了孙绮罗的异常，他的眸光清亮，看得孙绮罗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说了，你们别气我，那时候我也是生气糊涂了，才会做那样的事。”在沈易乔灼灼的目光下，孙绮罗投降了，反正大家以后要长长久久的相处下去的，做过的错事坦白就是了，没有必要隐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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