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平面图与疑点
伊斯坎达尔·维尔维特离开后,我们将所有房间快速视察了一遍,随后回到七号房,围在装饰华丽的黑檀木桌前,翻看着平面图和特奥·弗雷德先生刚送来的一沓车票。
从头等车厢一号房到二等车厢八号房,对应的乘客依次是马西莫·帕拉西奥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多利·韦佛、布莱恩·艾普斯坦、菲尔南德二世、大卫·c·坎通纳、葛蕾丝·肯尼迪、托尔·米勒、菲奥娜·莫芙和黛西·切尔西、斯坦奇·德雷罗和哈托里·伊齐耶、弗洛伦斯·斯诺和布琳达·泰勒、赫尔克里·波洛、乔纳森·乔斯塔和乔瑟夫·乔斯塔、伊斯坎达尔·维尔维特、塞姆咯和我、拉丁·约旦。
“嗯,非常清楚的平面图,不仅标注了每一个乘客的名字,还将车厢内所有窗户和卫生间的位置一一还原,就连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的开门方向不同的细节也表现出来了。”
说完,塞姆咯将平面图卷了起来,收进上衣内侧的口袋。
斯诺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着我们三个。
“等一下,为什么我没看到你们的名字?”
小个子男人睁大了眼睛,说:“哦,我看见了哦,也许你只是看错了。”
塞姆咯走到斯诺身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太累了,应该休息一下。”
斯诺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紫檀床榻上,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后便倒了下去。
“你说得没错。”小个子男人眨着大大的眼睛,说,“她真的很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我说:“也许对于一个医学生而言,她的负担太重了。”
塞姆咯用眼神和手势示意我们凑近些,小声说道:“暂时是混过去了,但迟早要告诉她我们的真实身份,为此我们得尽快排除她的嫌疑。”
我们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塞姆咯又把平面图悄悄拿了出来。
“二等车厢四号房的赫尔克里·波洛、六号房的伊斯坎达尔·维尔维特和八号房的拉丁·约旦都是一个人住,这应该挺不寻常的吧,而且他们行凶会更方便。”我说道。
小个子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说:“但是别忘了,凶手有两个人,如果有人告诉我是同住一个房间的两个人一起下的手,我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塞姆咯看了看我们两个,把手指指向了头等车厢一号房。
“在考虑二等车厢之前,我们还是先关注一下这位马西莫·帕拉西奥斯阁下吧,他提出的意见让凶手占尽了便宜,那位神秘的铁路警察正在执行的秘密任务也还不得而知呢。”
我说:“但是普通车厢来这里的路已经封死了,那位铁路警察的任务能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华生,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得到大量的信息后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塞姆咯顿了下,看了眼小个子男人。
“想必我们的莫里亚蒂先生已经知道了,我是纳诺克·塞姆咯,他是约翰·诺斯托,现在,能让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么?”
小个子男人笑了笑,但没有说话。他低下头,抱起胸,像是在进行非常严肃的自我拷问。半晌,小个子男人又笑了笑,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行。”
塞姆咯点了点头,便把平面图又收了起来。
“现在,让我们再梳理一遍线索,看看有没有遗漏些什么。”
小个子男人说:“9点到10点,死去的圣公会主教,失血过多的尸体,下药的玻璃杯,翻转的痕迹,两个致命伤,两把刀,两个凶手,左手刺正面,右手刺背面,一把暗藏于手杖中的短剑,受伤的某人,打开的窗户,一刻不停的列车,扣上的锁链……嗯?”
塞姆咯猛地看向小个子男人,说:“你也注意到了吧。”
我一脸懵,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注意到什么了?”
塞姆咯看向我,眼里述说着担忧。
“诺斯托,还没注意到么?你一度坚定地否决窗口作为逃脱路线的可能性,你应该比我们先发现这一点才对。”
我几乎要抓狂了,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防止吵醒斯诺。
“告诉我,塞姆咯!”
小个子男人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是门锁,锁链虽然是扣上的,但门却没有锁,我在想,也许是劫匪和之前的列车员来找人时,就已经用钥匙打开了。”
“有可能,但未必。”塞姆咯说,“我们还有哪些线索?”
我说:“剩下的应该就只有死者手中紧握的碎纸和照片了吧。”
塞姆咯两眼发光,说:“不,不,还有枕头下的怀表。诺斯托,多亏了你,我想起来了。”
塞姆咯走到床边,竟然把刚开始打呼的斯诺直接给摇醒了。
“嗯?福尔摩斯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斯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做了个好梦,还没尽兴呢。”
“怀表!斯诺小姐,请把死者的怀表给我。”
“什么?但是你之前说了给我的。”
塞姆咯呆住了,缓缓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说过,不过说的是给你保管。”
斯诺一下子就清醒了,当她注视着塞姆咯的眼睛,塞姆咯也在注视着她。
“无论如何,这不是现在应该纠结的事情。”塞姆咯说,“斯诺小姐,我只是想借怀表看看,一会儿还会还给你。”
斯诺无言地点了点头,将医疗箱打开,从中取出了闪着金光的怀表。
塞姆咯接过怀表,将内侧的镜子抠了下来,里面竟藏了一个凹槽。
我说:“这是什么?”
塞姆咯掏出被他装在一个小袋子里的照片,放在了凹槽里,竟然完全吻合。
小个子男人对着怀表不停地点头,眼里看到的却仿佛是更遥远的某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