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虔诚无比地相信爱情是从你开始的(4) - 谢谢你,让我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 《青春美文》编辑部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章虔诚无比地相信爱情是从你开始的(4)

第4章虔诚无比地相信爱情是从你开始的(4)

我始终记得那一刻,大概是因为你笑得实在好看,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刚刚好,眼睛弯弯的,眼角有细细密密的鱼尾纹,连那鱼尾纹里都藏满了笑意。也可能是因为,你问那句话的语气,实在是太温柔,温柔得让我觉得,我是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的。我看着你的眼睛,黑黑亮亮的,透着光,里面倒映着的我,在笑着摇头。窗外风雨很大,没有开花的凤凰木落了一地的叶子。那一瞬间,全世界,我仿佛只听得见你的声音,只看见你的笑。

我知道,因为有你,风雨兼程变成了一种奖励。

那场淋湿了你的大雨,早早地停了。太阳探出了云层,光芒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树干上和你的身上。

我一直很羡慕像你这样温暖的人,对每个人微笑,说话温柔。即使偶尔毒舌地幽默一把,你的语气也像是带着潮湿的热气,暖暖的。

我觉得我的孤独症也快要在你的声音里痊愈起来。曾经,我想要把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可是此刻,我站在你身边,掏心掏肺地想要和这个世界握手言和。即使你什么也不说,我也仍然觉得你很好,什么都好,好得令我惆怅。“因为一个人而想要变得更加美好”的心情,后知后觉但又深入骨髓地被体会到。

我迫切地想要变得柔软起来,不再笨拙地一个人生活。

我们分离的那个秋天里,也有一个下着小雨的黄昏。我穿着毛衣,依旧冷得在寂静的黄昏里跺了几下脚,你一边把衣服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我,一边轻声地嘲笑我是“老人家”。

我穿着你的衣服,心脏比身体更快速地暖和起来,我几乎要为这样柔软的雨天哭出来了。我慢慢地走在你的身后。你在白色t恤外套了一件灰色的薄毛衣,手指在昏暗的夜色里显得洁白,骨节分明。

我走得很慢,眼光却一直跟随着你的背影。你偶尔会回过头,然后站在原地等我。那样站在夜色里的你,蒙着一层细雨,却明晃晃地发着光。我几乎无法遏制地走向你,如飞蛾扑火一般。

此刻,我坐在你曾经坐过的位置上,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窗外的那棵龙眼树。

曾经的某个夏日午后,你坐在这里,望着那棵树,说起过你的童年以及一条河流。你在那条河里抓过鱼,游过泳,自娱自乐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安静无聊的午后。你说着那些话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盛,茂密的树叶绿得发光。

我侧头看你,觉得你那么近,又那么远。窗外蝉声轰鸣,我总觉得你还有话没有说。但是你只是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说,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我望着你离开,没有说话,但心里在想,能够陪着你做梦,也值得庆幸。

我现在望着那棵树,它因为长得过于旺盛,最接近天空的那一段枝丫,已经完全被砍去了,颓败得像垂暮的老兵。那郁郁葱葱的,青翠得仿佛少年一般的树,消失了,我却依旧会被它打动。因为曾经遇见你,我学会了用柔软的心脏,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所有纷乱与残酷。

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但仍然感谢你,让我遇见如此美好的自己。

岁月无措,流光浅

染玖

10年后,再次看到他,我站在拐弯处愣了好久。天空是日暮时分的暗色的灰,而时光是一张交错的网,某时,某地,某人,不过是兜兜转转间的宿命。

诗中写“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和他之间,若认真计较起来,怕也担得上“青梅竹马”四字。

那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幼年时就在一起办家家酒。他身体不太好,后遗症便是沉默寡言。四五岁时候是瘦瘦小小模样,到了七八岁时除了个头高些,也并没有强壮多少。

但他能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纵然隔了10年,有些过往却仍然有模糊影像。

院子里有很多同龄的女孩子,大家都在一个班,便约好了下课后一起回家。他作为唯一的男生,却往往腼腆地走在队尾。我也不爱多说话,所以多半也还是和他一起。

从学校到家要路过幼儿园、居民区、招待所、医院。路还是沥青的,夏季炎热时会滋啦啦冒出油来,穿廉价的凉鞋踩在上面,会有粘黏之感。

路边一直都有野花野草的,狗尾巴草扯下来也能够绕着手指把玩很久。幼年时对一切都充满乐趣,看到漂亮的石头也会蹲下来研究。所以往往只要10分钟的路程我们都会走上半个小时,一路洒下欢声笑语。

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闹腾,能够和我一起,对着天空或者花朵露出微笑,安然到有些过分。

每天清晨只有我去叫他,冬天,穿过厚厚的浓雾,走过那棵高大的白杨,走上那个微斜的坡,去敲他家的门。那时他多半还在整理书包,他妈妈会给他塞上牛奶。出了门,他却把整整一盒牛奶递给我。我本来是不喜欢喝的,可他执意说自己很厌恶这味道,只不过是迫不得已。我便只好很讲义气地收下。

我们两个人赶路的时候会走得很快,因为免去了太多的烦琐打闹,只会讲些闲话:昨天的作业,上节语文课要背的书,隔壁家奶黄色的猫生了只小的,昨晚某某家的狗吠得特别大声。

有一次我们在路上走的时候,看到路旁草丛里有动静,凑上去一瞧,居然是只小小的刺猬,似乎是受了伤,蜷缩成一团。他隔着厚厚的手套捧起来,揣在兜里带去学校。

熬到第一节下课后我去找他,我用手碰一碰桌斗里的小刺猬,又惊吓又觉得有趣。没有人愿意和他玩,这时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凑热闹。我看着那团成一团的刺猬和他在一旁静静注视的样子,觉得我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他也并不是没有闹腾的时候。有过踢石子把邻居家的窗户砸破的时候,拉起我便逃,还叮嘱说一定不能告诉大人,虽然最后还是被揪着去认错。也有一次,在大家都不在,只有我和他一起回家的时候,他拉着我到医院后的小河旁捉蝌蚪摸虾,弄了一身水却什么也没捞到,回去和家长说是留在学校做值日了,但衣服上的水渍无法遮掩。还有过在下雨天,套着大大的胶鞋在水洼里踩得水花四溅,弄得我浑身都是泥水。

他所有的带点儿小恶意的玩笑,都会对着我。

“为什么呀?”有一次我问他。

他把用自己的零花钱买来的糖果塞到我手里,昂着头向前走:“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语文课本上的《小橘灯》让我们羡慕了很久,他告诉我说做法很简单,我不信,于是在那年冬季的第一个雪天,他用衣服兜着几个橘子来我家,样子傻傻的。

我跟他说家里有橘子,他也只嘿嘿地笑。他轻轻揉搓几下橘子,用刀子削开顶上薄薄的一层皮,但掏空橘子时他没有什么经验,弄破一个又一个,一大堆橘子剥完之后,没有一个成型。

在我的大笑声中他微微红了脸,别过头去看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我们去堆雪人吧。”

那年雪并不大,只够把房顶盖上。常绿的树木诸如桂花,经过一整夜的寒冻,叶子上结了一层清亮的冰。雪人自然堆不成,他小心翼翼地从树叶上敲下有着脉络形状的透明冰块,放在我的手心里。冰块带着七彩的散光,剔透而美丽。

10年前,他搬家了,走的前一天来找我,似乎要把生命中剩下的话讲完。他从前借我的书也拿了回来,丢了一本冰心的《繁星·春水》,还有以前攒的方便面里的拼图,有一套《水浒》,我觊觎了很久,他一直不肯,也终于给了我;还有我曾经夸过的模型。

我笑说不用,他说也许以后见不到了。

我看着他的笑容,突然难过起来。那时候还不懂得离愁别绪,但满心堵得沉闷不堪。

10年后,他搬去的小镇在我心目中是一个有着美丽名字的温婉的地方。也许他每天要骑着车穿过条条窄巷,在一片清新空气里微笑。

我想,每个人都曾有过自己的青梅和竹马。在尚不懂爱和喜欢的年纪,有愿意把一切美好都献给他或她的心情。然后分开,然后成长。

原来随时光流逝的并不是岁月,而是我们。

你听,青春在寂寞地歌唱

深雪

2008年秋天,我第一次遇到骆梨。她斜梳着一条马尾辫,嘴唇上涂着亮晶晶的唇彩,光脚穿白色的球鞋,历史书下面压着安妮宝贝的小说集。她坐在我的旁边。我们几乎不说话,新相识的同桌,很少会像我们这般沉默。我试着开口,可她始终在看小说,或者漠然地发呆。

潘晓北坐在我们后面。平头,小眼睛,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喜欢在我背后贴纸片,而我总是迟钝地带着那张纸片在校园里跑来跑去。

在潘晓北第n次扯我头发的时候,我终于气愤地哭了起来。是的,我一直知道他在欺负我,我习惯了忍受,可是,骆梨站了起来,转身给了潘晓北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于是,我和骆梨成了最好的朋友,形影不离。有人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像个独行侠,而我到处受宠爱,可是这不能阻止我们成为知己。之后潘晓北对我的态度收敛了许多,他几乎不敢和骆梨说话,只是逢人便说,骆梨太猛了。

那年期末考试,我考了第三名。潘晓北全班第一。老师们都爱他,并且包容地说顽劣的小孩往往聪明。骆梨倒数第三名,她并不屑于学生手册上的成绩,别人做习题的时候她往往在纸上写一些我看不懂的句子,至少,那个时候我无法读懂。她写道:这孤独,正寂寂地歌唱。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