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主持公道
最近,假村长在红山村掀起了一股恐慌。由于艾法团队不负责任的草率复制,他的行为模式混杂了过多的无意识举动,导致了他诸多奇怪举止和可怕的决策。
假村长按照默认生理作息设定,每天六点出门。遵照模拟王长贵的轨迹,一蹦一跳的来到村办公室,像个假人一样呆坐着,一坐一天。不喝水,不上厕所,别人跟他说话,他就用古怪的方式回答。到了下班点准时离开,一蹦一跳的隐入夜色。
这倒还没什么,直到他上班的第三天,村里的徐二和白雪夫妻俩又大打出手。两人出了名的不和,成天打闹,王长贵曾经多次从中劝解,做工作,没什么显著成效。
两人扭打着,在围观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假村长办公室。
“王村长!您给评评理,这个缺德的王八蛋拿着过年的钱给网上的小骚货打赏,您说他是个什么东西?”白雪揪着徐二的衣领,带着哭腔对假村长喊叫着。
“好吵。”假村长像孩子一样捂起了耳朵。
徐二挣脱出来:“你叫唤啥,我去年收租那笔钱呢?啊?我刚凑出点数你就偷塞给你那混账弟弟,我说过啥?”
说完他推了妻子一把,白雪跌撞到门口,霎时发出凄惨的吼声,跳起来用力给徐二脸上来了三四个耳光。
“长贵你看看!”徐二挺着腰让妻子打,一边示意村长,“你看她成啥了,你看看!”
白雪打累了,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村长,他这样我没法活了,您给想想办法呜呜呜呜~”
“呵呵呵呵呵。”假村长突然站起来,像青蛙一样跳到了办公桌上,蹲下来盯着两人。“想办法。。。想办法。。。你们离婚呀!”
所有人都愣住了,白雪也不哭了,徐二低着头支支吾吾:“那倒也。。。不至于。毕竟这么多年了不是,孩子都大了。”
假村长眉头皱了起来:“我王长贵,你们选出的村长给你们解决问题,村长要问你们——你们打算想怎样?”
“那得问他!”白雪又开始叫唤,“成天想着那些直播的小妖精,把家里的钱拿出去打赏,徐二,你想怎样?”
徐二脸一横:“呵,只要你别把钱都给你弟弟,我就不给那些主播!”
“解决了!”假村长蹲在桌子上拍着手,指着白雪:“我把你弟弟杀了,你就给不了他钱了!那么你丈夫就没有理由打赏主播了!”
白雪愣住了。
村长说完,竟从抽屉里拿出村民名册,撞破玻璃,从窗户跳出了办公室。
当晚,白雪的弟弟就在自家被人扭断了脖子。
之后没人再敢找村长,白雪一家搬离了红山村,到西北边的双峰镇去找白雪的父母同住了。
但这件事显然激活了假村长体内的正回馈自动延展模式,他为了“更好的”做村长的本职工作,开始无端端挨家挨户敲门,找村民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大家望着这个神经质的村长,吓得既不敢说有问题,又不敢贸然让村长失望。
结果村东李老太那天随口说了一句:“我家闹耗子,要能把耗子赶走就好了。”当晚她家的房子就被人放火烧了,李老太也葬身火海——和那群耗子一起。
一个多月过去了,村民少了一半。
今天,假村长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帮助”村民了。他在深夜像个壁虎一样攀爬在各个村民的房顶,神脑袋在窗户上偷窥,判断着是否有需要自己出手的紧急事态。当他爬到老谢家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大骂声。
“你这熊孩子!这题你姐当年就会做,你一个男孩还不如她?”
假村长听到这里兴奋极了,伸长脖子往窗户里看。老谢手里拿着儿子的课本,仰天大骂着。儿子坐在书桌前呜呜的哭着:“爹。。。我就是算不过来。。。”
老谢暴跳如雷,夹趾拖鞋都飞出去一个:“妈的算不过来?好,也许我之前描述的不够细致,我再从头给你读一遍这题:村民张大爷在早晨四点整,驾驶着a344喷射速率的农用舰去买栽培聚合物!他买了g7个单位的避光碱,又买了g6个单位的埃索液态合金,他将两种聚合物混合,栽培出活化繁殖核。一个扒手偷走了g09个单位的活化繁殖核,张大爷没有觉察。他在下午五点准时到家,那你算算他的农用舰载重速度平均值是多少?”
儿子哭的更伤心了,老谢一把将儿子揪起来,走到窗口:“我谢家没你这么弱智的儿子!我他妈摔死你!”
“哇!”儿子惊恐不已,双腿悬空死命踢腾着。“救命啊!”
窗外猛然跃出假村长的身影,将老谢和儿子撞进屋内。老谢从地上爬起,还没反应过来,假村长一拳打到了他的太阳穴。老谢一命呜呼,村长转身跃出窗外像壁虎一样迅速离开,留下屋内被吓昏的孩子。
天快亮了,假村长一蹦一跳回到了家,刚从窗户翻进客厅,门就开了。
王长贵回来了。
两人都愣了,王长贵盯着假人,假人盯着他。王长贵在灰人的母舰里休养了好久,他第一时间赶回家,要找自己女儿,就碰上这个冒牌货了。
“这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王长贵愤怒的掐着复制品的脖子,“你敢冒充老子?我的家人呢?”
假村长歪着脖子小声说道:“侦测到威胁,极端防卫许可。”说完他伸手扭王长贵的脖子,扭不动。
王长贵大吼一声,裸露的手臂肌肉迸发出金属色的增殖体光斑,那群灰人显然没有亏待他,他一发力,瞬间捏断了仿制人的脖子。
“啪嚓。”
仿制人被王长贵丢在地上,身体迅速降解,变成一滩白色凝胶状的东西。脑袋在地上还迅速说着话:“机能即将停止。。。我是。。。你们的。。。村长。。。我叫。。。”
王长贵一脚踩下去,声音没了。他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嘟的喝了起来。
“这是个啥玩意。。。”王长贵摇摇头,开始喊女儿,“小香?小香?”
没人应答,他走到女儿卧室,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迎面扑来。当王长贵看清了床上那摊用棉被包裹的东西时,他发出的哀嚎震醒了楼道中的所有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