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第324章 王辞华在旁站着，也笑盈盈瞧着。她是府里的表小姐，说来并非是成府的人。
成老夫人笑着，又拉了王辞华的手，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拍，笑道：“都是好孩子，我都疼。”
王辞华心中一暖，看向成老夫人，双眼笑得弯弯的。
“母亲，我们赶紧评判吧，我可是连晚饭都吃少了，只等今晚的巧点呢。”成夫人瞧着相握的两双手，眼珠子一转，状似无意般也凑趣了一句。
“对，对，祖母赶紧评判呢，我可是花费了极多心思的。”成风归拉着成老夫人看去。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巧点，所用的盘子都极有特色，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头一份巧点是用翠绿的叶子玉盘装着，上面摆着花型的细腻白糕，糕点上洒满又红又绿的小果丝，底下则是铺满了厚厚一层糖屑，看得出是极花心思的。不过，这盘巧点颜色太多，佐料丰盛，糕点自身却没有突出一个巧字。
成老夫人看过去，旁边服侍的丫鬟将糕点仔细切开，放在荷叶形的小碟子里恭敬递过去。成老夫人略略尝了一口，婉姨娘赶紧看着，又笑道：“这盘糕点实在精致，口味极是香甜，不知老夫人可爱吃？”
成夫人闻言看了婉姨娘一眼，成老夫人则是令丫鬟放下盘子不再尝了。成老夫人笑道：“我年纪大了，虽然爱吃甜的，但过甜却是对身子不好。”说着转头对侍奉在旁的成夫人笑道，“你上回做的白糕却是很不错，甜淡适中，我尝着就很好。”
成夫人一笑，赶紧道：“母亲爱吃，就是我的福气了。”成老夫人拍了拍成夫人的手，往下一盘看去。
婉姨娘见自己辛苦做的糕点没有得优，脸色就沉了下来，推说自己身子不好也就下去了。这盘糕点原本该是婉院的丫鬟做，但婉姨娘为了讨好老夫人，在府里出彩，才自己做了，只等得了最优，在吐露出是自己亲手做的。
婉姨娘出身不高，厨艺比府里其他主子强很多，不像其他主子摆个盘就算自个儿做了。今日，她有心出彩压倒其他的姨娘，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气鼓鼓就走了。
袭姨娘一直在旁不言语，全程用帕子掩着不住上扬的嘴角，在婉姨娘走后，更是高兴地笑道：“夫人做的糕点最得宜，将军一阵子不尝，心里就极想念的。”她说完，其余人也跟着奉承成夫人。
接下来几盘糕点都不功不过，做得很平庸。几人尝了，倒是略夸了几句，丫鬟们也得了赏，很是高兴的摸样。之后的巧点是用白瓷的盘子装着，边沿处描着碧波，中间盛放着金鱼摸样的糕点，因着盘子的巧思与金鱼那几条弯曲的胡须，更是显得活灵活现了。旁边还有荷叶糕点点缀，极是生动。
王辞华一瞧，就判定是成风归的主意。那日，在他们院里尝了金鱼戏荷叶的糕点，成风归就不住派人来问。成风归就站在王辞华旁边，用手点了点她，满是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王辞华轻轻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成风归性子活泼，是个坐不住的，能潜心研究巧点也不容易。
金鱼荷叶鲜活，比前面几盘堆积起来的精巧，显得出色许多，更突出了一个巧字。成老夫人尝了几片荷叶糕点，味道也是清淡的荷叶香，成老夫人先前已是吃腻了，用了这盘糕点，还真是夸了好几句，笑道：“到现在为止，这盘最巧。”
“这是谁做的？”成老夫人问道。
成风归闻言忙是上前一步，笑道：“是我做的。我就说祖母疼爱我，定然要谁我好了。”她又凑趣了几句，直听得成老夫人更高兴了。
“别先下定论，我还有一盘没尝呢。”成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看向最后一盘。
圆润的木盘子里装着朴实无华的圆饼，里面大抵是有馅儿的，丫鬟切开几块，就隐隐飘出一阵花香。成老夫人将花饼放在鼻子底下一嗅，真是有一股清淡的花香。等放入嘴中，方是真正尝出一个巧字，花香化身为一种滋味，直窜入喉头，好似一闭眼就能看到满院的花草，体会到身处江南繁花盛景中的绝妙。
成夫人与成风归也不住尝了几口，成风归更是嚷着要让王辞华多做些，她直吃不够呢。只剩下王辞华的糕点没有被评判，最后一盘显然就是她的。
成老夫人与成夫人在两盘糕点中抉择，不知该选哪一盘。谈及巧，金鱼戏荷叶盛在外形，而花饼则是里馅儿，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王辞华对这场比试无所谓，胜也罢，败也好，就是一场游戏，而她旁边的成风归却是极紧张地等着。王辞华见状，沉思一阵，又抬头看了看月光和在近处养着荷花的大水缸，忽然将成风归的糕点盘子拿起来。袭姨娘以为王辞华要故意破败，她见着成老夫人和成夫人都在场，便作势要去拦，嘴里直嚷道：“表小姐，胜负乃常事，你可别生气，好歹是我们小姐的一番心血呢。”
王辞华已将盘子拿到院里的水缸之上，旁边是真实鲜活的大荷花，月光映在水缸之上，一阵清风吹过，掀起阵阵水波，盘子里的金鱼好似真的活了起来。众人往月光下瞧去，成老夫人不禁赞道：“真活泛，这次比试，归儿第一，辞儿第二。”又令丫鬟赏了几样小玩意儿。
成风归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谢了成老夫人。王辞华笑盈盈站到成风归旁边，也一同谢恩。成风归悄悄捏了捏王辞华的手，感激地朝她一笑。王辞华也回应以笑容。
评判结束，众人各自要回院落。成老夫人年岁大了，如此一番也是累了，至于小辈则各自有打算。今日是乞巧节，城里很是热闹呢，不管是官家大院的千金，还是小门小户的小姐，都会赶到街上去瞧呢。
成风归却不起身，而是推开了丫鬟拿来的小玩意儿，对成老夫人道：“祖母，归儿不要赏，归儿只有一个请求。”